?”
“這可是七夕的廟會,當然不一樣。”石聽雨正色否定她的懷疑,莞爾道,“你不會是從沒去過七夕的廟會吧?”
他說的不假。車瑤長這麼以來,的確是從未去過七夕的廟會。
平安鎮是小地方,廟會一類的本就不多,再加上七夕乃是有情男女的節日,她常年與初菱丫頭為伴,實在想不出過這個節的理由。
也許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石聽雨微微虛起了眼睛,扇子一合,指向遠處的一間掛著七彩斑斕的花燈的廟宇,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車瑤朝他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那裏有什麼?”
這個問題不知怎的像是問倒了石聽雨似的,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答出個所以然來,隻是硬生生地吐出兩個字:“……許願。”
“許願?”聽到這個回答,車瑤更加懷疑了,總覺得他是不是又要惡作劇,“我說這幾天來你怎麼奇奇怪怪的?老是叫我來什麼廟會,不會又設下什麼陷阱吧?”
她對此的感觸太深了:往往石聽雨催著她做什麼事,或是幫什麼忙,等待她的要麼就是陷阱,要麼還是陷阱。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見石聽雨不說話了,她不由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氣憤之餘還是決定不與他發生爭執,轉身便要走,哪知手臂卻被猛地抓住,緊攥得有些發痛。
她從來不知這石聽雨看著斯斯文文,卻會有這麼大力氣,一隻手扣在她的前臂上,令她掙脫不得。再抬頭一看,他素來掛著一副散漫輕佻笑容的臉上竟陡然間生出幾分怒意,甚至能聽見他用深呼吸壓抑憤怒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
車瑤愣了愣,怎也沒想明白她是哪裏惹惱了這位大少爺,手臂卻仍在隱隱作痛,於是不滿道:“你怎麼……”
隻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聞石聽雨道:“你覺得我叫你出去就是因為設下陷阱等著你?”
她誠懇地點頭。
這樣的事,石聽雨幹了不下百回。
“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何會在七夕叫我出來?”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總不會說是想與我一同上廟裏燒香去吧,你可別嚇……”
她絮絮叨叨地說到一半停下,倏地發現石聽雨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綠一陣,簡直五彩斑斕。因為他正側對著河岸,升起的煙火映照著他俊秀的側臉,最終車瑤還是意識到——他的臉最後變為了漲紅。
“你當我真的就那麼喜歡欺負人?”石聽雨依然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臂,也許是氣到極致,開始口不擇言,“要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誰會整天纏著你?你倒是好,拿我當瘟神一樣,整天恨不得在家門口挖個洞以防我來,一定要這樣麼?”
他說著鬆開了手,緊緊皺著眉頭,“這次也是,其實為了石叔我分明沒必要受這等罪,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會答應走我們家的運貨道,才跟著你們走官道,還險些丟了性命。你就一點也沒想過?”
車瑤頓時目瞪口呆。
她不是沒猜測過石聽雨這一路上跟著他們奔波的動機,但結合他兒時以及少年時的種種行徑,絕對不會想到這一點。
——所以她這是,被表白了?!
真是太過震驚了……
她不由深吸兩口氣,揉了揉還在作痛的手臂,抿抿唇道:“我……真不知道。所以……對不起?”
準確來說,她根本就不知道石聽雨說這番話是想聽到什麼回答,可在對方出聲之前,她隱約聽到身後的一棵樹下傳來一聲悶響,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明滅的火光映出一個影子,忽隱忽現,但她……還是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