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可惜。”初菱甚是惋惜地歎了口氣,打著哈欠就拉著她回屋,“走走走回去睡吧,看你不太清醒,今晚我們一起睡。”
“……”
***
第二天。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太過心神不寧,又或者是在擔心石家那件案子,車瑤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覺,可她身邊的初菱倒是睡的很香,夢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各式菜肴,一副幸福滿滿的模樣。
初菱曾與她提過,當狀師什麼的太不靠譜,且加上車家這般黴運,要想掙錢實在不容易,還是開個飯館來的實在,一來收入有了保障,二來日子過得也不會那麼驚心動魄。
車瑤覺得她說的有理,可狀師這一行是祖傳下來的,要追溯的話恐怕說到一百年前也說不完。車恒死的早,她自然得擔下這個重任。
一大清早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剛一洗漱完畢便聽見安叔在外麵敲門,跟著他去了大堂後,才知石叔在拂曉時分就被放了出來,齊平也被押入牢中。謀殺案證據確鑿,斷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會。
石叔本就生得瘦小,又沒什麼營養,在牢裏呆了幾年看著更加蒼老了,一見到車瑤就老淚縱橫地拽著她,感激來感激去,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連押金都沒要回來,還爽快地把委托金給付了,道是石聽雨拜托的。
說起來,每天早上她下樓都會看見他揮著個折扇坐在樓下,今日卻是不見蹤影,連身邊的管家都不知他去了何處。
車瑤拜托安叔將這錢收好,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這一消息固然是好,可私鹽一案卻遲遲沒有著落。張興言是一副愛審不審的模樣,她一個平民百姓又接觸不到上級,每天能做的也隻有等。
見她滿臉的愁緒,安叔卻是笑道:“其實今早刑部那邊已經受理了這件案子,說是要審販私鹽的,明日就開審。”他微微一頓,“不過你也知道,要審這件案子光是有你上堂沒用,畢竟被誣賴的是石家……”
聽到前一句時,車瑤的眼睛倏地一亮,可這後一句,卻讓她有些為難。
也就是說,這事兒……還得去拜托石聽雨。
既然案子是明天,她也早就作好了準備,不急於這一時,便上樓叫初菱起床,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天太陽大好,即使是在秋日,天氣也是暖而舒適,且京城不似平安鎮那般陰雨連連,她打開窗戶後便感到暖意籠罩著全身,舒適地伸了個懶腰,可是伸到一半卻忽然僵住,眼神直直地盯著窗戶外麵的一角黑衣,猛地清醒過來,將腦袋探一出去一看。
四目對視。
——嚇、嚇死人了!
怎麼大白天就跑出來了!
蒙麵人緩緩睜開雙眼,抬起暗淡的眸子注視著她,似乎……等待她很久了。
車瑤僵硬地愣在原地,上半身也保持著探出去的姿勢,就這麼看著他緩緩湊了過來。
等等——他要做什麼?!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可耳邊聽到的卻是他沉悶的腹語,好像……比平時要更加生冷了一些:
“我們,不可能。”
二更將近,京城內卻是一幅燈火通明之景。河堤之上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泊上還泛著一盞盞河燈。每過一刻,河麵上空都會升起一束絢爛的煙花,綻開在墨黑的天際,映照著人們神采奕奕的臉。
車瑤是站在人群之外的長街上的,周圍的行人不多,隻有兩三個在河岸邊占不到位子的少男少女。她麵前立著的是麵色微紅的石聽雨,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雙目緊鎖在她的臉上,一改往日的散漫,神色嚴肅至極,一言不發地等待著她的回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