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瑤一拍腦袋,隻記得昨晚迷迷糊糊過了一夜,一時竟忘了昏迷的安叔還呆在員外府養傷。心中不由歉疚起來,她將眼睛搓揉一番,待清醒之後,遂與初菱一道前往員外府。
卯時三刻,天色漸明,京城之中也因為人們的早起而熱鬧起來,沿街的攤販擺出了噴香的食物,可車瑤雖是肚中空空,卻沒了吃飯的心思,直赴員外府而去。
坐落於一條偏僻的長街,員外府外總是門可羅雀,偌大一間府邸僅有一個守衛,平日也最多添個小廝在外邊瞧著。她們到時恰好看見段銘珂在屋外與那守衛談論著什麼,車瑤上前打招呼道:“段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段銘珂與她笑笑,“我聽說李大人出了事,就前來看看。”他眯起眼指了指屋內,補充道,“小邱也在裏邊。”
原來他那麼急著走……是為了來看安叔?
車瑤心裏咕咚一陣,與守衛說了一聲便順著回廊進入府內,繞到安叔先前住的那間屋子,一進門便是邱逸的背影映入眼簾,黑衣佩劍,身形高大修長,與昨夜一模一樣,卻不知怎的生出了幾分距離感。
究竟是少了什麼呢……
她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聞湯慶笑道:“小姑娘,你們來了,李大人已經醒了。”
車瑤聞言望去,果然見得臥榻上的安叔睜開了眼,連忙走近問道:“安叔,身體如何?”
沉睡了一天一夜,安叔這番醒來倒是神清氣爽,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見麵前的兩個孫女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和藹笑道:“不打緊,就是睡了一覺。”
車瑤狐疑地端詳他一番,確定他不是在裝作無事,才鬆了口氣,不由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太記得了。”安叔搖搖頭,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昨夜我本來是和湯大人在下棋,下著下著就忽然昏了過去……哎喲脖子疼!”他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低喘一口氣,揉了揉後頸部位。車瑤上前一看,才知他脖子上有一塊淤青,大約就是這個使得他昏睡了一夜。
先不談究竟是何人下的手,既然不是為了殺人,又為何……要將安叔打昏?
她心中困惑不解,不由轉頭瞄了湯慶一眼。安叔所言與他昨日交代的話的確符合,想必這一塊淤青就是被那所謂的“刺客”所傷,但她心知邱逸的判斷不會有假,再加上員外府不比平安鎮,若是真出了刺客,沒理由消失的這樣無影無蹤。
也就是說……湯慶有什麼確切的目的。
分明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又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而且,在這件事的背後,又是誰在操控著?
連這樣一個人都不可輕信,車瑤莫名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懼,不禁向著邱逸的身後躲了一躲。對方亦是察覺到她的動作,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不似她的冰冰涼涼,他的手總是很溫暖,令她霎時間感到安心起來。可抬頭一看,他的神色仍是平靜如常,也沒有在看她,隻是就那麼抓著她的手,仿佛僅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不摻雜任何感情的動作罷了。
車瑤泄氣地低下了頭,忽聞湯慶道:“關於刺客一事老夫有所聽聞,看來府上也並非是個安全之地。先前與你們說過,老夫在郊外有一處屋子,是去年剛剛買的,應該尚無人知道,不如你們就先搬去那裏,也總比客棧妥當些。”Θ思Θ兔Θ網Θ
因為心懷警惕,車瑤一時沒有作答,倒是邱逸問道:“湯員外,你確定此地安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