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大人前來找我有何要事?”
“也沒什麼要事,隻是聽老師說你被帶到了公主府,有些驚訝罷了。”段銘珂與她笑笑,“聽說後來你讓李大人他們回了平安鎮,我怕小邱不在,你一個人想不開,就前來……”他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改口:“真是說什麼胡話,小邱他暫時不在。”
盡管他刻意強調了“暫時”二字,車瑤卻是心知肚明。
雖然沒有找到屍體,但不知曉邱逸究竟落到了何處,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危險。她咬了咬唇,又問:“我在公主府不知外邊的消息是真是假,段大人對投毒案可有新的線索?”
段銘珂搖搖頭,“新的線索倒是沒有,不過詳細的案情可以與你說說。”
她揖手道:“大人請講。”
“這投毒案雖是發生在兩個宮女之間,但她們斷不可能憑空得到這毒藥,我們就順著這條線索調查,終於查到了太醫院。詳細情況不多說,但同樣種類的毒藥的確是有人私自在太醫院配製,是一個名為‘林槐’的禦醫,可當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不知所蹤,至今都沒有找到。”
車瑤悟了悟,“這同種毒藥,也是當年瑞王府中的,以及四年前柳尚食被害所用的?”
“不錯,這藥十分罕見,隻要少許便可致命,應當不會有錯。”段銘珂沉沉點了兩下頭,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現在那名下毒的宮女已在牢中自盡,除非抓到林槐,否則線索將全部中斷。”
車瑤兀自思索片刻,喃喃道:“如果瑞王一案是與岑首輔有關聯,那麼之後的兩個案子……難道隻是巧合?”
段銘珂望了望她,移開目光,頓了片刻才道:“而今還不知曉。”
“多謝大人了。”她禮貌地低了低頭,“請轉告廖大人,禦史台的調查我會盡量配合,其餘的事……望莫怪車瑤自作主張。”
她目光堅定,一字一頓,令段銘珂有了一瞬的遲疑,但並未多問,隻是重又露出笑容,朗聲道:“你和小邱還真是像。”
目送他離開之後,車瑤再度回到後院,這回竟連一個人也沒見著了,偌大的院中空空如也,連棋盤也收拾得利落。她不由有些吃驚,轉身看見一個小宮女攜著掃帚前來打掃,遂上前問道:“這裏的人呢?”
小宮女怯生生地望著她,支支吾吾道:“都……都被公主遣走了。對了……公主說她在外邊等你,你往左走兩個院子就到了。”
車瑤點了點頭,遂順著小宮女所指的方向走去,不遠便瞧見一座涼亭之中,身著華服的平山公主正背對著她而坐,麵前置著一個果盤卻許久未動,聞見她的腳步聲後才轉過頭來,望著她道:“小許,你來啦。”
車瑤畢恭畢敬地行禮,卻被公主攔了下來,指了指對麵的位子,“坐下罷。”
幾日不見,公主的笑容仍如先前一般好看,卻不似那時的朝氣活潑。她心上不由一揪,歎氣道:“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小生說話實在不得體,你要怎麼責罰我都可以。”
“責罰?”平山公主睜大雙眼望著她,眸燦如星,“我想過了,關於你說的事,自欺欺人什麼的,總歸不太好。”
車瑤不由微怔,隻覺麵前的小公主像是變了一個人,但更多感受到的,卻是公主從未變過,變的隻是旁人如何去看待。
“其實我小時候不是被人擄走的,我是自己走丟了的。”公主苦笑了一下,掰了掰手指,“那天父皇帶著我去看他打獵,我看到山上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趁守衛沒注意,就偷偷溜上了山,一直到一個黑屋子裏邊,結果門被鎖上了,就出不去了。我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何事,隻知道那個地方很黑,我每天都在推門,哭著喊著也沒有人來救我,直到有一天門忽然推開了,我四處亂跑,最後還是父皇身邊的一個侍衛發現了我,將我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