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2 / 2)

是以,為了處理剩下的事宜,邱逸不得不在京城多留幾日,可車瑤卻怕誤了日子,於是兩人商談一番,就讓她先帶著段晗回來,等事情一結束,邱逸便會啟程。

既然得知二人不是鬧了矛盾,初菱也沒再多問,注意力全在段晗身上,亦不見段銘珂前來,不由問:“你們怎麼……把小晗帶回來了?”

車瑤聽罷,心中一滯。

說起來,雖然往鎮子裏寄了書信,但對於段銘珂逝世的消息她卻沒有多提。應了邱逸的要求,延帝將段按察使在京城厚葬,而這個孩子也由他們二人帶了回來。

就算邱逸不提,她也看得出段晗在尚書府過得不開心,雖說是姑姑,但無端端冒出一個孤兒來,尚書那邊也不是很喜歡。商討之後,邱逸便將段晗帶走了,皆大歡喜。

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初菱察覺到幾分不對頭,又問:“……段大人呢?”

車瑤低頭望著那正在扯袖子的段晗,掙紮了許久,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畢竟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妹妹,她不是看不出來許初菱對於段按察使是如何想的,本就是怕她難過才沒有多提,如今知曉了真相,要怎麼安慰才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初菱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傷心,微微抿唇笑了笑,牽著段晗進了屋:“我想,段大人能幫到你們,肯定很開心的。”

“初菱……”她低低喚了一聲,總覺得對方的表現太過正常。常識告訴她,悲傷時人越是表現的正常就越是不正常,慌忙想要上前,卻被安叔攔了下來。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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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安鎮後又過了三日,段晗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初菱時常帶著她與小黃玩耍,可段晗除了將小黃逼到角落裏嚇得渾身發抖,沒什麼事能讓她提起興趣。

這讓車瑤委實頭疼。

為了好好開一家狀師鋪子,她將延帝給的賞銀花的差不多,先是在城東買了一家大鋪子,但偏偏沒有去狀師坊把自己的名字寫上那金字招牌。對於此等決定,安叔表示不解,她道:不爭包子爭口氣。

說起這金字招牌,還得提到那馬文香,據說來了京城後敗訴敗得太慘,不止是輸給了車瑤,後來連續的幾場官司也都是壯烈犧牲。平安鎮裏別的消息傳的不快,唯獨對這些個狀師的業績看得緊,一得知馬狀師連連敗訴,當天就把他的名字從金字招牌上挪了下來。再者他到此也沒什麼銀兩了,生活萎靡了一段時間,開始從基層做起。

車瑤對此以四個字總結:改邪歸正。

在狀師鋪子定下之後,她又張羅著買下了一間飯莊。初菱自小廚藝超群,夢想便是開個大飯莊,這下終於有了著落,也漸漸振作起來。如此忙碌完之後,車瑤本是還想為安叔添一間醫館,不過老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也沒那個勁頭再去開店,遂作了罷。

平安鎮裏的居民一聽說車瑤回來,還在京城中勝了一場驚天大官司,紛紛表示震驚,給她起了個外號,叫“車大狀”,鋪子還沒開門就說要前來委托她打官司。

車瑤聽得這個稱呼,忽然有了些感觸。

想二十年前,能被稱為“大狀”的不多,最有名的便是她老爹車恒。雖說這個“爹”與她實則並無關係,但她與初菱商討了一番,這家業還是得由她來繼承。初菱很高興地接過了飯莊鑰匙,從此對狀師鋪子撒手不管。

這半年來,平安鎮的變化不大,卻也不小。比如說任知縣被升為了知府,一個月又便要走馬上任,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養一隻像小黃這般聰明的狗,表示很惋惜。

至於齊平伏法之後,捕頭的位子就空了下來,新上任的便是原來的小捕快紀橈,年紀雖輕,卻非常努力,辦事亦不馬虎,還時常上車家來問一問邱逸的近況,但實則是為了來蹭飯,總是令車瑤懷疑他的動機。

一晃過去了五日,車瑤將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卻不得不麵對起了一個問題——邱逸還沒回來。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抓耳撓腮地等,無奈京城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便時常懷疑這父子二人是不是又鬧了矛盾,或者路上出了事,再或者……

“會不會是在京城看到什麼漂亮姑娘,所以不回來了?”初菱嬉笑著如是道。

車瑤愣愣地回神,才意識到不止是初菱,連安叔與段晗都頗為關切地來瞧她,尤其是安叔甚是關心,以為她每日望眼欲穿,少不得落下些病症,立即給她搭了把脈:“瑤丫頭,相思病也是病呐……”

“你們……都給我出去!”車瑤的臉登時漲紅起來,沒好氣地將三人推出屋,聽得屋外之人在忍不住發笑,更加惆悵起來。

雖然隻等了五天,怎麼……像過了五年似的?

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離不開他了?

她煩悶地揉了揉腦袋,最終決定出去散散心,卻也不知該往何處去,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竟是回到了她兒時住的老房子那裏,不由停下了步伐。

南方的春天總是那般宜人,屋前的梧桐長得茂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