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為什麼?都走到這一步了,你為什麼要阻撓?”我不懂,真的不懂。
他不說話,隻是抱起我,一臉鐵青地將我放置在床上。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沉聲問。
“這很重要嗎?”我輕笑。
他是因為對我有小小夫妻情份而下不了手嗎?畢竟我是她第一個女人呢!
“你不要稱帝了嗎?”我逼他做選擇。
你說啊!隻要你說你愛我,我可以和你重新來過的。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說,斷了我的癡心妄想。
我隻能淒然一笑。
“那就拿過另一碗藥來吧!如果你看不下去就走吧。等我喝完了再進來。”即使,我很想死的時候有他在身邊。
“藥你不用喝了。你就在這裏先住著吧!”
“你要軟禁我?”我錯愕地問。
他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我看著消失的背影,在心底默默下了個決定,人可以忍受與夢想相隔萬裏,卻無法忍受與夢想僅有一牆之隔。
他會被痛苦地左右著的……所以讓我幫你吧!
我毅然喝下了最後一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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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樹下,我的意識逐漸抽離,我知道我時間無多了。
在他懷裏,我斷斷續續地說著最後的話。
月,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想死的,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啊!可是我的存在卻讓你痛苦,所以我隻能選擇成全。
我愛你,與你無關,即使是夜晚無盡的思念也隻屬於我自己,不會帶到天明,也許它隻能存在於黑暗。
不用覺得愧疚,我愛你,並不代表你也一定要愛我,感情的世界裏,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我……累……了……”我緩緩說著。
“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溫柔的說。
聞言,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留給他最美的笑容。
我看見我的靈魂慢慢抽離了本體,我在最後再看他一眼。
曾經有人說過,沒個女人都曾是一個無淚的天使,當她遇到自己愛的男人時便有了淚,天使落淚,墜落人間。
原以為,一個人怎麼可以為了另一個人放棄整個天堂,怎麼可能為了他流那麼多的淚。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淚真的可以綿綿不斷,而天堂怎麼也比不上你的微微一笑。
我愛你,這是一個框,一個把自己禁錮起來的框,我無力逃脫,更重要的是,我不想逃脫。這是我給自己的框,與你無關。
月,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再愛上你!
忘記
我的靈魂隨著一道金光來到了一條河邊。
清冷的河水蜿蜒流過,無數的靈魂在水中伸手求救。河水不時地淹沒了他們的頭,水中一種咬噬他們的小蟲附骨而生。一位老人撐著木筏擺渡河上,筏上的靈魂戰戰兢兢,有緣的便渡過去了,無緣的便落入河中。
這——便是亡魂渡了。
我踏上木筏,輕輕地問著老人:“要去哪裏?”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你介意嗎?”
我咀嚼著他的話。
良久,我搖了搖頭。
沒有關係了!去哪裏都沒有關係了。
過了河,狹長的青石板路,浸在嫋嫋水煙裏……
路的盡頭有一座橋,名喚奈何橋,孤孤零零的幾經斑駁,迷失在歲月的滄桑裏。周遭數不清的妖紅,是彼岸花,也是孤魂野鬼的眸,泛著拂也拂不掉的幽怨,寂寞的蜷縮在薄霧的深處……
我慢慢地走過去,奈何橋頭,燃起了一盞碧紗燈,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燭火搖曳,道不盡的詭異和淒涼。
一縷青煙漸漸化做人形,一隻銀碗遞到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