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真是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死,我都還沒吃飽呢!”

絮絮叨叨的聲音不耐煩地響起,兩個捕快抬著一個擔架從府衙裏走出來,擔架上麵躺著一個人,上麵蓋著白布。

另一個捕快說道:“你就別抱怨了,我們趕緊把她送到義莊去,回來好對大人交待。”

開頭說話的捕快哼了一聲:“這個張門真是夠折騰人的……”

兩個捕快抬著擔架漸行漸遠,站在府衙附近的許綠茶怔怔地看著那遠去的擔架上的人形。

確實……死了。

明明與他無關,為何他……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那兩個捕快把擔架放在稍微有些破敗的義莊內,便捂著鼻子離開了。

義莊內擺著數十具屍體,室內陰冷,還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

許綠茶用手帕捂著鼻子,走到了那具剛放下的屍體邊。

他抬起素白的手,輕輕掀起白布的一角,手指一頓。

他想起她吃點心雙頰鼓鼓的樣子,他想起她抓拿犯人英姿颯爽的樣子,他想起她總是燦爛溫暖的笑容,還有為他擋刀時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許綠茶放開了手。

他忽然不敢看到她的遺容。

這不可笑麼?從來沒有畏懼過任何事的他,竟然會畏懼看到她的容貌。

許綠茶低下了頭。他轉身離開。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們談笑風生,叫賣不停。如此熱鬧。世人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去而安靜默哀,即使她為他們付出了許多。

所以說,她是個愚蠢的人不是嗎?

許綠茶去了映月茶樓,買了點心。回到義莊,他提著點心盒子,放到了那具屍體旁邊。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陰冷的風拂起他的黑發。他眸子微斂,轉身離開。

希望你轉世之後,莫要這麼愚蠢了,隻為自己而活不是挺好?

但願你轉世之後,不要再遇到我這樣心腸歹毒心狠手辣的毒夫……

……

“公子!出事了!花轎提前來了!”

許綠茶剛回許府,紫衣花容失色地迎了上來。

許綠茶神色一變:“怎麼回事?”

紫衣臉色蒼白:“老爺說生辰在那邊慶祝就行了,讓你提前去那裏熟悉環境。花轎已經在你房間等著了,就等著你回來。”

許綠茶轉身便走,快速地說道:“我先去找秦瓏,你先拖延他們。”

許綠茶還沒走出門口,幾個壯碩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陳越從走廊那邊走了出來,看到許綠茶,便吩咐那幾個男人道:“帶三公子去梳妝打扮,花轎已經等了許久。”

男子們走近許綠茶,許綠茶後退一步,美眸怒瞪:“誰敢碰我!”

中年男子們腳步一頓,麵麵相覷。陳越冷笑:“誰若是帶三公子去梳妝打扮,我重重有賞。”

男子們眼睛一亮,紛紛向許綠茶撲去。許綠茶伸出折扇對著他們,素白手指輕按扇柄,幾把閃著寒光的小尖刀刷地探出。

“滾!”許綠茶用力揮了揮折扇,美眸含冰。

一個男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粗壯的木棍,重重地向許綠茶握著折扇的手腕砸去,啪地一聲,折扇落地。許綠茶握著受傷的手腕,痛的他臉色蒼白,下唇被咬出了血珠。

男人們一窩蜂地衝了上去,束縛了許綠茶的手腳,許綠茶動彈不得。

紫衣在一旁急得不行,陳越一雙狹長的雙眼看向紫衣,輕哼一聲,吩咐他身邊的男人:“把紫衣也抓起來,省得他找麻煩。”

······

“鄭書,鄭書,大人現在不在府衙是吧?”

見鄭書抬著厚厚的賬單經過張檬的房門,趴在床上的張檬忙叫住了她。

鄭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微微地點了頭。張檬聽罷,忙大鬆了一口氣,掙紮著就要從床上起來。

鄭書眉眼一動,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淡淡地看著張檬因為牽扯到傷口而痛的呲牙咧嘴,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

張檬艱難地爬起身,她上身隻著肚兜,柔軟的胸部高高聳起,隨著起身的動作,還稍微顫了顫,鄭書看了兩眼,淡定地移開了視線。

張檬披好外衣,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語氣懇切地請求鄭書:“等會兒,我出去逛逛,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大人。”

自從她受傷了之後,鍾或就化身成了老媽子,整日看管著她,不許她做這,不許她做那。她要是稍微忤逆了鍾或,鍾或的臉色就難看的跟什麼一樣。

雖然她知道鍾或是為了她好,但她是個天生待不住的性子,趴在床上整整三天,她覺得身上要發黴了。

隻是出去走一會兒,鍾或不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