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她這個狀態有點像你剛結婚的時候。”段斐看著許莘對顧小影說。
“我哪有這麼神經質過?”顧小影不承認。
被當成空氣的許莘很不滿意:“不要跑題,現在在說杜屹北!”
“杜屹北挺好的。”顧小影扁扁嘴,“按照甲男找乙女,乙男找丙女,最後甲女和丙男都要剩下的定律,杜屹北和你其實就屬於甲男甲女。他能看上你,說明他心智健康,審美不膚淺,多麼難得!”
“再說,你也不年輕了,不水靈了,也沒有年輕小姑娘那麼朝氣四溢又漂亮……”段斐補充。
許莘被打擊得冒火:“年輕小姑娘是多年輕?夠不夠法定婚齡?”
“喲嗬,這麼說你是打算結婚了?”顧小影眉開眼笑,“進步還挺快。”
“這就對了。”段斐欣慰地點點頭,感慨萬分,“其實咱都是一類人,比較要強,決定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好,結果不光累了自己,還讓男人覺得找這種女人太恐怖。我現在也知道了,女人關鍵時刻是得示弱,倒不是因為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了,而是因為沒必要事必躬親。所以男人的價值就在這裏,他們可以替我們做很多事,而你隻需要誇幾句,表達一下欽佩之情,生活就會很和諧。”
“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什麼叫知足。”許莘倒是先替段斐想到了江嶽陽,“不過江老師這個人吧,我看還行,人好。”
“人好你還不要?”段斐瞪許莘。
“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姐姐!”許莘翻個白眼,“他是穩重踏實型,我喜歡陽光爽朗型!再說江老師的心理年齡起碼比我老十歲,我們完全不搭調!我都奇怪了,你說按江老師這種性格,他怎麼會來藝術學院呢?”
“管桐說江嶽陽畢業那年打球傷了腿,耽誤了找工作,所以才在咱們學校補錄輔導員的時候被招進來的。”顧小影爆料,“聽管桐那意思,江嶽陽也沒打算把咱學校當一輩子的歸宿。”
“那他還能去哪兒?”段斐好奇。
“不好說,可能在等機會吧,我聽管桐說上次江嶽陽想參加省裏的幹部選拔考試,因為級別不夠沒考成。現在他也解決副處級了,應該會有越來越多的機會。”顧小影琢磨一下,“反正不管是踏實穩重的江嶽陽還是陽光爽朗的杜屹北,都是鑽石級的,要我說一個都不能放跑。”
段斐笑了:“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隻要身邊的那個男人能尊重你、欣賞你、疼惜你,而且外在條件還算說得過去,哪怕沒有多麼傲人的家境、雄厚的財富、前途無量的職業,他也已經是一顆熠熠發光的大鑽石。”
“這倒是。”顧小影點點頭,“其實兩情相悅的基礎上,如果這個男人還有點上進心,兩口子相扶相持地往前走,也不會走不好。”
許莘想了想道:“其實我恰恰不喜歡什麼‘傲人的家境、雄厚的財富’……我之前就是嫌棄杜屹北家門檻太高,會有壓力的。不過現在,我倒是覺得杜屹北這人比較大的一個優點就是他不嫌棄我掙錢多,而實際上他自己也挺能幹,算是不卑不亢吧。”
“人家憑什麼自卑?”顧小影瞥許莘一眼,“人家是博士!懂嗎?博士!”
“孟旭還是博士呢!”段斐又瞥顧小影一眼。
“大學教師是高危行業啊。”顧小影感慨,“尤其是男教師,誘惑太多……”
“又跑題了!”許莘敲敲桌子,很氣憤,“你們能不能專心點!在說我的問題呢,說杜屹北這個白癡居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時候就出賣了我!”
“人家這不是挺有誠意的嗎?都帶你見家長了。”段斐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去臥室看果果有沒有蹬被子。
“讓治療糖尿病的專家給人看感冒,也真算大材小用。”顧小影的思維永遠不走尋常路,“不知道是不是以後我去中醫院也不用掛號了,直接去杜屹北他爸那裏找專家看看就行。”
許莘剛打算撿個抱枕砸過去,突然門鈴響。段斐去開門,隻見江嶽陽熟門熟路地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邊走邊說:“我回家參加表弟的婚禮,這是帶回來的土特產。”
一抬頭看見許莘和顧小影,江嶽陽愣一下,笑了:“喲,你倆也在!”
“看來以後不能稱呼‘江老師’了,你說是吧,小蒼蠅?”許莘搖頭歎氣,看著顧小影。
顧小影齜牙咧嘴地點頭,把手放在臉側擺一擺:“姐夫好!”
段斐臉紅了:“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江嶽陽沒說話,隻是咳嗽一聲轉過身去,留給眾人一對紅通通的耳朵。
顧小影和許莘一起不懷好意地笑了。
所以幸福真是件說不準的事。
顧小影後來想:在旁觀者眼裏,許莘一直寂寞,段斐弄丟了愛情,隻有她顧小影一直跌跌撞撞走在婚姻的路上,雖然摩擦不斷,但好歹是個大團圓結局。
可是,在她自己眼裏,寂寞的人會等來伴兒,弄丟了愛情也可以找回來,反倒是想要生孩子的她卻命運多舛:她心知肚明蔣明波約她下個月去做排卵監測的原因―因為這個月,又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