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國聯軍大敗而歸,燕國不僅損失了兵力,甚至還招來了秦國的十萬大軍。
百無聊賴的站在大殿上,施勳低著頭聽著來自燕喜的怒罵,悄悄的打了個哈欠。
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總之這一年四季之中,沒有比睡覺更美好的事了,所以在上了一個全程口水戰的早朝之後,施勳決定回寢殿睡覺去。
走到半路,突然又似想起些什麼,隨即問道:“漸離呢?這幾日怎麼也不見他過來。”
【拉個人問問便是】
點了點頭,施勳走到一旁看了看,隨手招了個宮侍過來。
“墨家高先生近幾日在做何?”
宮侍俯身道:“高先生近日在城中結交了一好友,說是去好友家拜訪了。”
施勳眉頭微皺,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那好友名何?”
“據說是一劍士,名為荊軻。”
“……”
曆史已抬起它的腳步緩緩行去,高漸離終是與荊軻相遇,而燕丹也即將入秦為質。
擺擺手讓宮侍退下,施勳木然的向著寢宮走了過去。
拍了拍打理好的小包裹,施勳問道:“秦軍行到哪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就等著當質子去了。”
【不急,先睡一覺再說】
一聽河洛這話,施勳就知道要壞事,每逢這大神器君言辭模糊,讓你別著急的時候,那就是準備坑你的時候,這麼看來,估計這一覺醒來自己也就差不多該走了。
被坑的次數過多,施勳麻木的將包裹往榻裏塞了塞,淡定的躺上去準備睡覺,畢竟睡好了才有精神去對付秦國的熊天子。
遠在秦國的熊天子麵無表情的打了個噴嚏,冷然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侍衛片刻,隻把那侍衛盯得瑟瑟發抖,才出聲道:“王翦率軍到何處了?”
“已至薊都城郊,午後便可攻城。”
“恩,十裏外圍城,逼著燕王交出姬丹。”滿意的點了點頭,嬴政想了想又道:“姬丹入營後須得全軍禮遇,若讓孤知道有誰對其不敬,殺!”
侍衛身上一陣發冷,俯地道:“諾。”
薊都城外,王翦麵帶愁苦的看著那高牆上嚴陣以待的燕兵,招來一邊兵士拿過弓箭,五指微張,衝著那城門軍旗處一箭射去。
箭如流星,正中旗頭,頓時滿城嘩然!
皺著眉看著城牆上燕軍的動靜,王翦滿意的將弓放下,不讓攻城,不讓殺人,還不讓對燕丹不禮?!那我來個下馬威總可以了吧!
兩腳一紮,氣運丹田,王大將軍衝著城上喊了起來,“五國攻秦,我秦王大怒,今王翦率軍前來攻燕,若想兩國和平,便請轉告燕王,太子丹來秦為質,秦退兵,太子丹不來,燕國滅!”
伴著王翦的話音,身後十萬秦軍齊聲大喝,劍矛直指城門,殺意震天!
秦國逼燕丹入秦為質的消息火速傳到了宮裏,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討,燕喜大手一揮,不加考慮的將施勳賣了出去。
燕喜這番行徑,直接讓幾個老臣寒了心,哭喊著求他三思再三思,畢竟這一國太子去了敵國當質子,那可不是說著玩的,有生之年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了。
更何況施勳不僅身俱道法,治國明理也不知比燕喜要強了多少倍,此次去秦,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燕國便是徹底再無翻身之能。
這道理大家都懂,燕喜當然也不是不知,可惜的是,此人向來膽小懦弱,即便是知道了,為了保自己平安,他也不得不將燕丹送出,這是個性使然,也是曆史的必然。
於是,一覺醒來就聽到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施勳表示,嗬嗬~
秦王政六年,儲君政派遣大軍十萬攻至燕國薊都,十裏圍城逼燕太子丹來秦為質,太子丹應,出城入秦軍,薊都眾人悲切,哭聲徹天。
一路跟隨秦軍出了燕國邊境向秦而去,行了數日之後,秦國鹹陽便已是近在眼前,望著那看起來都有一股肅殺之氣古城牆,施勳默默扭過頭瞟向身旁站立的王翦。
察覺到施勳在看他,王翦斜身問道:“燕公子可有何交代?”
“無事。”沒想到自己不過斜眼一撇,便惹來詢問,施勳連連擺手轉過頭去。
隨著王翦進入城中,施勳看著那遠處高聳的鹹陽宮殿,不由一聲暗歎。
他本以為自己已質子身份被秦軍壓送回國,就算不被人嘲笑怕也是受不了什麼禮遇,卻沒想到,自從他入秦以後,這軍中不僅沒人嘲諷於他,甚至全軍上下對他都是小心翼翼,一有個風吹草動,都要對他再三詢問,生怕他受了半點不敬。
初時他還有些不解,現在看來,怕是這軍中早已受到了嬴政的指示,才讓他在秦軍中過得舒坦。
眼看著王翦直直的把自己往那鹹陽宮所在之地帶去,施勳估麼著,嬴政怕是根本沒想讓他住在燕使館中,而是打算直接在宮裏給自己找個地方。
滿麵憂愁的抬頭看去,施勳有時候覺得,嬴政這小孩對自己,好的有些過頭了……
一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對一個隻是跟他童年有所交集的師兄如此之好,確實是不太正常。
尤其這人還是號稱六親不認,翻臉不認人的典範。
施勳心中雖懷疑著嬴政,卻又忍不住想著,或許嬴政本來便如此,他後來之所以會殺燕丹,隻是因為曆史上的燕丹對他與別人一樣,竭盡嘲諷。
而現在,他不是燕丹,他少時與嬴政親如兄弟,那嬴政對他好,應當也是說的過去。
施勳這想法若是給河洛知道了,怕是又少不得招來一陣冷嘲,因為嬴政所報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但即便是這樣,一切也終不會改變。
王翦命左右軍侍帶著侍婢候於宮外,而他果然是直接帶著施勳向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