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瞬息兩連斬(1 / 2)

一人一劍,淩空飛身,便仿佛片葉至而有諸雲橫集,過瓦連陌都是身後的餘景。人不必名重,劍亦不必神兵,要的就是將逆鱗之氣發揮到極致,那他舍棄睡眠而苦修的種種,可以在複仇之路上一並給收拾了!

殺性起,百戰止,亂世紛擾盡在誰的長嘯劍指,任教血染了重衣!

意氣豪,路迢迢,縱使仇敵太強亦是仰天高笑,還管他幾度自傲!

這是我的江湖,也是我的天下,誰識我年少輕狂!殺殺殺!

李虛毅漸漸看到了底下縱橫西東的玄武死士,以及作為後續跟進的兵眾,朗州城的兵將在它們視若無人的衝擊下,無不是節節敗退,距離徹底潰退也隻有一線之隔了!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他做不到這麼溫柔的刺殺!那麼,他也就不用講究事了之後的行藏問題了,但由我心,為汝祭魂,一片巨大的羽翼仿佛雲從天降般幕落下來,滌蕩出血紅色的重瞳赤眸。

重瞳赤眸本就能將極快的招式化解成斷卻的片段,也就相當於一個人能在瞬間能洞察敵人的來路與破綻,而其升級到最強處,能把一刻鍾延長成一個時辰乃至更長時間。

當然,就目前的實力來說,李虛毅隻能將青麵獸所慣用的紅光困縛給稍微發揮出來,在對手行動緩慢後他再施以辣手,這對於殺石虎來說已經夠了。

傲劍訣出,風雲震蕩,隻我一人便是可以雄戰天下而不敗的王者!

琴聲還在漂浮,冉冉不定,突然間的弦線低按,已是錯了一個音調,天之淩的神思從窗外的雲氣中瞬間反應過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她已對李虛毅身影的消失之處凝眸了多次。

她總覺得沒有上前幫助他是錯誤的,從朋友角度,她不希望李虛毅自狂甚至自大的行事作風,這樣極端行事的後果往往是危險。無由女隻悠悠呷著茶,不時與唐倩兒談論著江湖的新興門派。

伊洛川本該是最擔心的人,此刻卻塌沉在太師椅上,龐大的身軀碾過整張椅骨架子,倒有立馬就散卻的樣式,卻隻有他自己才能發現那抹暗相計算的生意經。

李虛毅最起碼要再過大半個時辰才能回來,這是必定的,嗯,不能千金買壁,那何妨將滄海玉離後的具體塊數告訴他?此地已然不能久留,或許可以以此為條件,讓李虛毅幫忙達成此行的目的?

這宴席中的諸人就像一壺沏開的茶一般,葉卷或藏或綻地張著各自的思緒,頗有幽處,卻也別具多種謀劃,銅爐裏的麝香漸漸飄向煙屏,火光還是讓人溫溫的,但凡府院總是要燃點香爐調劑氣氛的。

無話到靜的時候,隻聽鼓聲愈加狂亂,嘶喊愈漸悄然,被分掰成數倍的時間在浮沉著,像是還在對戰果做著醞釀。

突然之間,一陣大笑聲從天窗處放肆響起,緊跟著又有強有力的蹬地之音,宛若尖錐長射般起落,府院仿佛被這氣勢為之一振,周行逢手中的杯子瞬間便碎裂掉了,混沌魔氣與仙傲狂氣同時激蕩如風。

前者詭秘中帶有很多活泛亂跳的魂意,後者則是磅礴中駕馭著很多白閃的血光,但這兩者很快就如同破空之煙快速消散,待到霧嶂簾卷,戰意亦是懸空靜止,鼓點棒槌從遠及近,是樂章愉悅的凱旋之歌。

一人以桀驁不羈的神情瀟灑地從巨鳥背上踏將下來,來者長劍揚起,已是將兩顆人頭全都挑起在樓閣的鏤花地板上,一時之間血意湧動,隨著骨碌碌的滾圓頭顱直到了伊洛川身側,直把他嚇得躲避了三尺多。

他細看時,這兩人不正是之前還炫耀稱雄的石虎,以及,曾在秦淮豔會之前以宣撫使身份涉足契丹國境的翟守珣?這兩人之中,前者駕馭精銳勇戰的能力舉國少有,而後者聽說還是天鬼老祖最為倚重的弟子,難道隻這一瞬的功夫就被區區少年斬首馬下了?

周行逢很快反應過來,揚聲擊掌道:“好,李殿主當真好身手,一人之力連斬兩人,天姑娘這一曲《破陣舞》還沒彈畢你就得勝過來了,可謂是‘曲未盡時斬石翟’。夫人,快領我兒過來,讓他與李壯士結拜為兄弟,除此之外,如蒙李壯士不嫌棄,本節度使還準備將授予將佐之職,不知壯士意下如何?”

李虛毅淡淡說道:“多勞周節度使厚愛,李某不詳之身,僥幸斬此二人,還全是周節度使手下的將士齊心用力,絕不敢居功。隻是,在下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周節度使能否答應。”

周行逢臉上的失望神色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恢複如初道:“李殿主不妨直言。”

李虛毅點頭道:“我傳聞《盛唐三絕圖》近時卻懸在貴處,不知能否多加觀摩幾日。”他這時順應留下,自然是要察看周行逢中了七絕百病粉後是否如期毒發,為此,他還要采集係列佐證回去方才是完美行刺。

周行逢大笑開懷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樣好了,但凡我所收藏的名畫就全部展列開來任由李殿主觀摩好了,別說數日,便是數月也是沒有關係。”

伊洛川此刻卻也大方道:“既然周節度使都喊你為殿主了,看來,這一戰你的穹蒼殿殿主算是徹底在江湖坐實了,你今日算是救我一命,我必須透露個小秘密給你穩妥賺點小錢才是,你身旁兩位暫時不用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