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從知道李虛毅是白衣雪的衣缽傳人,在李府對招時候對他彈射了一些墨鱗粉,否則以李虛毅如今黑抹著的裝扮,李繼哪裏能夠片刻辨認,更不可能教他領會更高的刀境。
康天此刻心膽已被嚇破,又見李繼提刀向前,慌得用手抱住頭道:“我這就走,前麵那幾人是否入內全憑前輩安排。”
李虛毅看到康天慌不擇路的狼狽樣子,將手一招說道:“這幾位都是晚輩穹蒼殿的人,另外,晚輩除了感謝前輩傳授用刀的藝技,還得感謝不殺之恩。”
李繼笑道:“你的人頭雖貴,但我又怎能卑賤如此,否則,我還怎麼有資格成為白衣雪的對手,傳你刀技,其實是我覺得你胸中刀氣凜生,與劍道交斥,隻差有一線之隔就到無刀之境,就順手點撥了。”
李虛毅承情後又道:“前輩何以會入駐丐幫?還有,舞破天可是一起的?”
李繼感歎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進入到裏麵再談吧,舞破天正在裏麵,他得逢奇遇,現在的一身武功幾乎不在我之下,若是用上他的獨門器刃,那就更難說了。”
李虛毅暗是心驚,舞破天到底遇到了什麼機緣,竟能比肩“血煞神刀”李繼的存在,以李繼沸反盈天的做派,此際行事卻如此收斂,恐怕他比想象中還要強勁吧!
沿路穿插一些籬笆,李虛毅隻在沉思李繼先前所教的刀境,仙傲逆鱗氣試驗再三,還是不能凝掌馭出刀氣,必要時刻他換用了魔煞噬魂勁方才有了些許勁道。
別看這些氣勁極為渙散,若真能凝形,比元力驅使下的名刀砍伐更見威力。刀與劍的兩極,有時就像內外元力那般纏成雙線,李虛毅隻盼著刑界能夠再次蘇醒,魔氣由他掌握方能逆戰像代櫻這等刺客之王。
有李繼開路,此後雖然也受了三兩句的盤查,但無一例外地過關放行,就這樣走了稍許路程,林木遮垂成別樣洞天的一方平闊之地,圍聚著草垛一樣的丐幫弟子。
其中呐喊聲切,像是在比鬥武功,翻空舉起的拳頭恰好踴躍著各種情緒,激越的節奏便是隔著重重煙雲都能輕易辨別,有更多的人被堵在後,都是費了好大心思用巨石墊起來圍觀。
一杆繡有丐幫簡筆標識的旗幟憑空揚起,約有三丈之高,李虛毅這才驚覺,沿途的茂林覆蓋,幾乎遮住了這卷簾似的斑黃布塊,他憑借著身強力壯,很快就將密實的人群開拓成溪流的寬度。
幾人耳朵塞著熙攘的叫喊聲,終於落定到了極好的視覺位置,而丐幫眾多弟子偏在此時集體後撤,反而讓出更為廣闊的弧麵空地,天已四垂,風又勁揚,旗杆插地的中心站有兩撥人。
左邊帶頭的是一位素衣飄身的中年男子,他雙手背藏在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態,而右邊則站著麵無表情的年輕人,他手中杯盞似的器刃在粼粼陽光下,顯得特別奪目。
不用多猜也能知道,這兩人便是唐碉的唐鴻和新入丐幫的舞破天,而這旗杆之外,場地中間還擺著一隻爐鼎,有青煙嫋娜飛出,底下頗有炭火堆簇。
本來李虛毅對這場對決的勝利,全然傾向於舞破天,但當她看到唐鴻身後還站有唐倩兒和唐婉兒時,眉色更增了一分忌憚,唐敏皓在被救離名劍城之時,曾說她們二人在詭秘的雙修功法的驅使下,武功之強其實已不下於她本人。
舞破天身後的四位白衣長衫老者,臉上頗有忌憚之色,但此時也隻秉持著極相對的眸光在逡巡過場,卻聽唐鴻極具氣度地說話道:“你們丐幫幫主離奇身死,按照你們丐幫的規矩,誰能擁有打狗棒,並能連闖三關就能繼任,是也不是?”
金勇在此刻小聲在李虛毅耳邊說道:“那四名老頭就是‘太湖四傑’,他們單體實力或許不比‘刀梟’白衣侯,但四人聯結成獨門罡陣之時,幾乎是武皇級以上的實力,當時被唐倩兒逐出唐碉,也是因為被各個擊破了。”
金振遠又補充說道:“他們名頭頗響,名字卻並不被江湖知曉,可能連白衣侯也不一定知道吧,他們此前利用白族的天賦浴池完成了四合為一的同體轉鑄。
現在心意互通,一人說話就如同四人說話,動手則四人同上,這次重出江湖,說是四人,其實已然是一人了,好吧,他們自名為白玄機,你知道的,這隻是代號,又或者是其中老大的名字,誰知道呢?
聽說白氏宗族最為珍貴的楚狂血就在他們身上,謠傳那是可與唐碉李宗的鳳歌血互相融合的遺仙精血,對於武皇級人物的武力提升頗有增益,也不知這四個老家夥,是怎麼從詭秘的夜郎瀚海中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