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力氣,就是用來想這些。
他哭笑不得:“你個笨蛋,隻是生個孩子怎麼會不在了呢?”
“答應我!”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躺在車子上被推的那麼快,她的眼睛緩緩地睜開,看著眼前跟著跑的男人。
“唐小婉你聽著,你還不能死,我們之間還差一場婚禮,是你欠我的,我要你好好地出來,跟我舉行婚禮。”
她流著淚,卻是激動的笑了一下:“你亂說什麼啊?”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答應我,從裏麵好好地出來,是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他的聲音也有些發虛弱,卻是無比的堅定,甚至眼神裏帶著懇求。
她的心更是激動不已,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孟子喻,你愛我嗎?
那時,沒由來的,就有了那樣豁出去的勇氣,想聽他給一個結果。
沒人聽到她那一句話。
她被迅速推入手術室,而他再也跑不進去被堵在冰冷的門板。
但是他不是沒聽到,他的心在緊張,但是他竟然說不出口。
手術室裏她奄奄一息,感受著麻藥推入自己的骨髓,緩緩地閉上了幹澀的眼睛。
她也堅信他聽到了,但是他竟然選擇了當做沒聽到,那麼,一場婚禮又有什麼意義?
他挫敗無比,李姐嚇的停不下哭聲。
“夠了,不準哭!”他站在那裏望著手術室卻束手無策,過了一會兒聽著李姐的哭聲心煩的轉身大吼。
這一次,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度秒如年。
李姐立即豎起脊背,一聲也不敢發出。
他更是煩躁的雙手掐腰,又轉頭望著那手術室門口走到牆壁狠狠地一拳打在上麵。
暫且把那些後話都拋到腦後,他不過就是出去了那麼一會兒她怎麼就出了事?
還說讓他不要擔心。
十八號本來就是他們提前了一周的日子,但是現在又提前兩天,不是他非要擔心。
當他低頭看著白色襯衫一角的鮮紅,他幾乎一下子做不出任何反應就那麼皺著眉看著那些要幹掉的血。
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也一下子被抽幹。
李姐低了頭:“你剛走段秘書就去了家裏不請自入!”
他聽著那顫抖的聲音吃驚的回頭:“你說什麼?”
那質疑聲像是一把刀子把李姐的心要給切成n多片,李姐的手在發抖:“她說去道歉的,可是她卻跟少奶奶說她睡過那張床,然後……少奶奶大概受了刺激才會出事。”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然還敢到他家去,而且還說那種恬不知恥的話。
“那個女人呢?”他大吼。
段初晴幸好現在不在這裏,否則肯定死無葬身。
“不知道,當時邵先生跟我抱著少奶奶出來的時候她在後麵,後來就不知道了。”李姐搖頭,她是千小心萬小心就是沒料到段初晴會說那樣的話。
邵南的車子停在醫院門口並沒有離去,他仔細把事情回想了一下,他算是救了她一命嗎?
或許他們的緣分根本就不可能結束?
他的心裏突然有了另一種想法,離開後直接去了洗車場:“裏裏外外全都清理幹淨!”他撇下兩百塊,說了那句話下車離開了一會兒。
手術室裏冰冷透底,除了醫生滿足的聲音跟機器的聲音,就是那些沒有溫度的器械。
他煩躁的站在一邊,很快孟家人就全部到場,孟佳也緊張地問:“哥,小婉她怎麼樣了?”
“他們怎麼樣了?進去多久了?”張慧擔憂的雙手顫抖。
孟子喻低著頭不願意抬起:“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動靜。”
他隻覺得渾身好像都在發顫。
孟佳擔憂的叫著:“哥!”手放在他的臂膀,感覺他的身上都是硬的。
老爺子也擔憂的沉吟:“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他們娘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他爸爸突然開口:“你進去看看吧,她一個人在裏麵肯定很害怕,你進去陪她。”
孟子喻的眼前一亮,似乎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爸,嫂子應該打了麻藥的。”孟佳提醒。
“可是她還活著就有意識,當初你們媽媽生你們的時候我也在裏麵陪著,沒關係,孟子喻!”
孟子喻早已經轉身,是的,他要去陪她,他不能讓她孤軍奮戰。
當他推開那扇門,裏麵的人都驚呆的望著門口,除了在動手術的人。
她的身上穿著特定的衣服,頭上戴著帽子,鼻子裏插著管子,那樣子……
他想到他離家前她還在沙發裏微笑著對他說:“快去吧,你開個會的時間,我的報紙都看不完。”
上一刻還好好地一個讓他著迷的孕婦,再見麵竟然就是在這裏。
看著她憔悴的奄奄一息的模樣,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唐小婉,你要是有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他的心那樣的恐懼,然後慢慢地走到她身邊,他親眼見證著他們的孩子被醫生一個個的抱出來。
男孩是弟弟,女孩是姐姐。
他們都很健康。
但是她……
卻一點都沒醒過來的跡象。
當大夫帶著消毒手套的手上都是血,當那些淩亂的紅色刺痛他的眼球,他竟然挫敗的站在她身邊什麼都做不了。
當唐家人趕到的時候孩子已經被從裏麵抱出來,孟媽媽跟女兒去了早就訂好的房間裏照顧孩兒,其餘人都守在門外。
而她的腦子裏此時不停的閃過進手術室前他的那些話,還有她拋出去他沒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