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周非止為什麼叫喬喬落落,但嚴落就是喬喬這件事顯而易見。
“當然不是。”喬喬走到周非止身邊,語氣裏都是嬌嗔,“我被綁架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周,一定是有人不想讓我參加這場婚禮。”
說這話時,她將眼神看向千諾。
“既然你被綁架了,那她又是誰?”周非止的目光也落在千諾身上。
“我也想知道冒充我想嫁給周的人是誰!”喬喬這樣一說,倏地將千諾的頭紗揭開,手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這不是大明星千諾嗎?”賓客中有人認出了千諾的身份。
“真的是她!難道我參加的是一場假婚禮,其實這是在拍戲?”
“很可能在角落裏擺了隱形攝像機!”
“……”
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千諾很慌。
那種慌是一種不知所措,是一種無法麵對,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我厭惡。
“我就知道是你!”喬喬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穿著我的禮服?是不是綁架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想用這種方式代替我嫁給周?”
她無法回複。
說不是嗎?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就像喬喬說的那樣,她身上穿著的是屬於喬喬的禮服。這一場婚禮,本身就不屬於她。
她能怎麼辯駁?
因為她的沉默,賓客中又有人開始議論:“不至於吧?千諾可是女神,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嫁人吧?”
“那也不一定,現在娛樂圈多亂,女明星都想嫁富豪,像周先生這種世家少爺,更是絕無僅有的,用手段也正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女人也太恐怖了。我姐家小孩還是她的粉絲呢!這種毀三觀的偶像不是會帶壞孩子嗎?應該報道給媒體,封殺她啊!”
議論聲逐漸變大,每張竊竊私語的臉上都滲出難言的興奮,像發掘了不為人知的第一手秘密一樣。
人群中,千諾看見了站得筆直的桑拓,他那樣站著,笑吟吟地望著她被議論、被冤枉,一聲不吭。
他的笑容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並不會出手相救、不會向任何人解釋,雖然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報警吧。”喬喬說,“周,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好不好?”
如果報警,就等於將這件事公之於眾。不管是不是千諾做的,都會對她公眾人物的形象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喬喬和千諾在工作上有競爭關係,明眼人一看,便知喬喬是故意這樣的,能讓她給一個強大的對手造成事業上的困惱,不管調查結果如何,至少在調查的這一段時間內,千諾遭受的非議都是前所未有的。在這段時間,也不會有任何影視方、廣告商敢找她談合作。
這自然能讓正當紅的喬喬從中獲取不少好處。
即使調查結束了,還了千諾一個清白,但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娛樂圈變幻莫測,新人替舊人的速度勢如破竹,誰知道那時千諾還能不能當紅、會不會被人擠下去。
不管怎麼看,最受益的人都是喬喬。
雖然大家都知道喬喬這樣做的目的,但更多人隻是如看戲一般看他們怎麼演下去。
“你說是小姐姐做的就是小姐姐做的?這個世界是需要講究證據的,你有證據嗎?”
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眾人看去,隻見一個長相極好看、極清俊的少年靠在酒店的廊柱上,染著黃色的小短鬈發,微卷搭在額頭的劉海,精致無比的五官,右耳戴著一枚小耳釘,看起來又漂亮又乖巧。
喬喬見到這個意外出現的少年也是一愣,在她的印象裏,還沒見到過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可隨即,她又質問:“你是誰?”
“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想告訴你我是誰。”他站直身,朝千諾的方向走去,“是我們小姐姐心地善良,知道婚禮上新娘莫名其妙地失蹤之後才好心幫忙,不至於讓新郎太尷尬。你們倒好,現在反過來說是我們小姐姐不好,一點道理都不講。”
桑拓眉梢一挑,很意外剛才發生的事這小子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不要本末倒置。”喬喬自是不信,“別人不知道,我們可是知道,你們家小姐姐可是一心喜歡周呢,上次都跑到周宅來找人了,當時一大幫的工人們都能做證呢。”
“喜歡是一回事,喜歡就一定得嫁給他?這是什麼理?”少年說,“還是那句話,想要將你失蹤這事賴在小姐姐身上,先拿出證據。”
“證據當然要警察找,我又不是警察,怎麼給你證據?”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隨口說我姐姐來當這場婚禮的新娘替身是被你逼迫的?畢竟我瞧這新郎也沒什麼好的,或許是你不想嫁給他,故意策劃了被綁架這一局,然後冤枉我家姐姐。”
喬喬氣急,“你別血口噴人!”
少年張了張他的嘴巴,“我口裏沒血,也不像你那樣,愛噴人。”
“你!”喬喬氣得直發抖,卻又說不過他。
少年朝她做了個鬼臉,拉著千諾說:“姐姐,我們走!”
當著所有人的麵,少年嘴角勾著笑,拉著穿著婚紗的千諾昂首挺胸、趾高氣揚地踏著紅毯往大門外走去。
少年想,那個時候,整個場景一定很美,紅毯兩邊是鋪滿的百合花,地上掉落的玫瑰花瓣嬌豔欲滴,他牽著他喜歡的人兒,幸福得像是要去舉行一場婚禮。
喬喬不甘心,她凝望著周非止,表情楚楚可憐,“周,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嗎?”
“不然呢?”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剛剛牧師說接吻的時候,她居然沒拒絕,臉皮也太厚了!”
“所以,你為了一個吻生氣?”男人的嗓音中含著笑,“晚上你想要多少個吻,我都給你,嗯?”
“啊……這麼多人,討厭啊……”
垂眸跟著少年往外走的千諾將這些話聽在耳裏,突然覺得即使被喬喬誣陷、被所有人用看好戲的目光打量著,也不及他此刻風輕雲淡地與其他女人調情來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