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個fans見麵會,然後把你一個人丟在一群瘋了的男人和女人中間,讓他們的熱情淹沒你,看看你最後還能不能完整無缺地回來?”
然後亞當就笑不出來了,他隻能嘿嘿地幹笑兩聲充滿乞求地看著羅傑。
“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亞當。”
羅傑的聲音溫柔又冰冷,他終於肯把車速降回安全標準之內,像是這場風波已經過去。
隻是亞當知道他自己又要倒黴了。
在亞當認識羅傑之前,他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要整人的時候也跟沈澤淵一樣給人表裏不一的錯覺,但是從他跟羅傑真正熟悉了之後,羅傑就跟沈暴君在這一方麵如出一轍了。
越是打定主意要你死得慘的時候,就越是語氣溫和動作輕柔得像是他愛你。
腦袋抵在升起來的車窗玻璃的上的亞當這次已經連最後的掙紮都不做了。
三個人一路無話地回了家。當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沈澤淵和亞當的共同住所。
像是沈暴君說過的,外人始終是外人。他不會容忍對方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進門之後,沈澤淵就直接拎著自己的行李上樓回了房間。亞當倒是想跟在他後麵渾水摸魚一下能拖一陣是一陣,隻是他臉上那副裝腔作勢狐假虎威出來的冷淡表情還沒完全成形,就被羅傑隨手的一指給打破了。
“坐下。”
羅傑的一隻手上還提著亞當通常用來帶零食的大包和他自己的一個文件夾,隨著另一隻手動作轉向亞當的目光是嚴厲且不近人情的。
“……”亞當隻能畏畏縮縮地盡量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那張單人沙發裏。
羅傑把亞當的零食包朝地上一扔,然後把文件夾丟給了一副好像要遭受暴力侵害的亞當。
饒是亞當從飛機上知道消息之後就不停地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也擋不住在看見那一遝劇本首頁寫著的“導演詹姆斯·溫”幾個單詞的巨大心理陰影。
他已經真的放棄無謂的抵抗和哀兵政策了,隻是蒼白了一張俊臉眼神焦距有點渙散地看著羅傑說:“你是真的確定要我接這部戲嗎?”
“……”已經做好享受一下難得的撒嬌和哀求的羅傑這下子反而是愣住了,不過他這種向來隻有自己算計別人沒有被別人算計的人反應速度都是很快的。就著怔愣的一瞬間,很自然地控製了自己的表情和語速,慢條斯理地說:“去把這部戲演下來對你有好處,亞當。你不能總像個小鬼一樣被那些虛構的、摸不著的東西嚇得亂叫。甚至很多小鬼都不會這樣。你得學著戰勝自己的恐懼。”
“……”
亞當沒有回答。
這不奇怪。但是對於像個顯微鏡一樣密切關注著他任何一絲表情神色或者小動作上的變化的羅傑來說,這就太奇怪了。
在羅傑的預期當中,亞當就算強撐著不再反抗這個決定也該緊張、沮喪。這裏的不回答是因為沮喪。
但是現在的亞當,就像是整個人放空了一樣,或者說像是靈魂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收走了,隻剩下一個空殼坐在了這裏,一動不動。
那雙湛藍得像是阿爾卑斯山區天色最好的時候的天空一樣顏色的眼睛,看著的是羅傑的方向沒錯,但是現在更像是透過了羅傑,透過了那個角度在看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羅傑有點慌了,他正考慮該做點什麼還是說點什麼的時候,沈澤淵從樓上下來了。
他嘴裏正嚼著顆戒煙糖——從他去和秋斐白見麵前知道對方崇尚健康養生不喜歡煙味之後,他就開始戒煙了。
沈大牌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客廳裏的氣氛似的,徑直走到亞當身後一巴掌重重地拍了下去,差點把亞當拍趴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