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1 / 2)

我娶她!”

“學長,”她不再一口一個景總地叫了,可語氣依舊很冷:“如果這時候你用錢賠償,從理性上考慮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如果你娶她,那麼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可能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我希望你慎重考慮清楚,你可以作為一個丈夫保護好她麼?”她不是讓步,而是在逼他給出一個更艱難的承諾,黎漫,你好狠啊!

“學長,無論你做怎樣的選擇都是與我不相幹的,隻關乎心怡,還有她肚子裏的那一條命的去留。”這等於在告訴他,不是她黎漫在逼他,或是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去做什麼承諾,而是因為人命關天!

“黎漫,明天把心怡約出來,我們自己談吧。”景蘺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要被她活生生抽幹,他沒辦法再麵對她,鬆手讓電梯的門關上了,整個人一下子靠在牆上,撫額一聲聲歎氣,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當初那個先遇見黎漫的人不是良思而是自己,現如今又是怎樣的光景?

“河和,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查一個學生的檔案?”黎漫那天到了學校就這麼問戴河和。

“叫什麼名字?”

黎漫寫了張便簽遞給他。

“何詩瑤?哦,她啊,你怎麼想起來查她?她外公可是Y大的前任校長!聽說她二舅還是省委副書記,反正挺有背景的。高中那會她在我們學校就已經挺出名了。”

黎漫一聽知道份量了。

他們以前所在的這個Y大附中是這個省城最牛的學校,每年光保送名額就已經多得嚇死人,高手如雲,權貴多如牛毛,能出點名氣的一般來說,要不就是學術大神,要不就是家底厚實得不一般。可是學術大神除了自身天賦以外,少不了各種名師提點,這又是需要人脈,又是需要銀票,非是貧寒人家可以隨便出得了的。

因此這個社會的分級是相對穩固的,要想從底層爬到頂層,或許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算是一種悲哀。

所以黎漫更不能忍受這種家教差勁到居然鬧出暴力事件的人占據著所謂的精英階層。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精英,而是一群隻會壓榨底層人,沒有道德,沒有良知的渣子!

像心怡這種連小康都不能勉強算上的女孩,能考進這個高中本身已經是天大的不易,可她還能當上班長,在學生會占有一席之地,最後在連保送名額都被別人搶了去的情況下,憑真本事考上Q大,簡直就是一個傳奇了,因此在黎漫眼裏,心怡是值得崇拜和尊重的。

盯著何詩瑤的檔案看了很久,她現在都不清楚是在報複她當年所受的欺辱還是在幫心怡討回公道,總之,人民決心要鬧革命了!

不得不說黎漫這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烏黑發亮的黑天鵝,她第一個想到是去查林致遠的背景。她也害怕報複,電視上那種新聞天天都有,在這個官僚主義強大到可怖的國度,她需要靠山,去保護她自己,她家人,還有她朋友。

黎漫應約去了林致遠家,本來說好了要和唐水若敘舊的,可是當她到了他家時,發現林致遠根本沒有把老婆夾在他們中間的打算,去得也並非是本家,而是度假用的別墅,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可是黎漫確開始放縱林致遠的各種逾矩,當他提出想跟她共舞一曲的時候,她都沒有拒絕,任由他摟著腰,貼緊了身體,然後在某個快要超出自己底線的時候輕輕將他推開。

而她放縱他的理由隻有一個,林家的勢力滲透到了Y軍區的高層,具體內容則不在黎漫可以查到的範圍內。

回到家的時候黎漫狠狠洗了個澡,晚上坐在空蕩蕩的廳裏,縮在良思躺過的沙發裏,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奈和無助,悲涼從腳底一直貫穿到頭頂。

麵對那些從爺爺那裏搶來的畫,她不僅無能為力,還要違心地對著這個肮髒的婚姻背叛者微笑。可他老婆又偏偏是自己所厭惡和討厭的,這到底有多少矛盾和理不清的情緒在折磨著她,撕扯她。

果然,林致遠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在黎漫第三次去他家的時候,他把她抵在牆上,用手摸著她腰身,問她:“你知道我太太怎麼跟我形容你的?”

“什麼?”

“她說你是個可怕的女人,像個小到看不見的黑洞,一旦點進去拔都拔不出來,可是我現在是真掉進來了,怎麼辦?”

“你打算拿什麼收買我?我可不需要人養著,至少拿出一點誠意來吧?”她笑得狡黠,眼神不自覺飄向了牆上的三幅畫,有些暗示的意味。

“給你挑一副,夠不夠誠意?要還是不滿意,你全拿去也行?”他眼裏閃著幽光,黎漫知道,他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

她的心狠狠動搖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她有過這樣的想法:要是她成了林致遠的人,那麼那些爺爺的東西就又不知不覺回到自己手上了。

可是在林致遠的嘴唇將要觸碰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淚不自覺就那麼一下子洶湧而出,心裏隻剩下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良思!

她借故說是胃突然痙攣了,逃離了那個帶給她屈辱和傷害的別墅,然後第二天下班,她便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唐水若。

她靠在一個紅色華麗的跑車上,靜靜等著黎漫,一身光彩照人的衣服,將她本人襯托得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