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以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別再為了我繞路。"黎漫帶著疲憊的嗓音懇求著,讓景蘺越發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求他離開?
“你知道今天我在圖書館等了你一個晚上嗎?你高二的時候是我不夠直白,總覺得你會自己跟我告白,可是我錯了,對不起。你高三的時候我不打擾你學習,可以!可是現在進大學了,你為什麼還整天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我隻是,怕打擾你。”她咬著唇,低著頭,好像一個受訓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新生進校那天有多少女生看著我想要我幫忙搬箱子,可是我偏偏幫你搬了,你還不明白嗎?你到底覺得我哪裏配不上你了?剛才的話難道還不夠直白嗎?你是不是很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覺,Hypo?”
“Hypo?別這麼叫!”低著頭的黎漫此時卻突如其來的冷笑一聲,好像心底的塞任浮出海麵,開始輕輕歌唱她們罪惡的歌。
是啊,有多少女生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啊。隻要他稍稍鉤鉤手指頭,她們便會像飛蛾撲火那樣前赴後繼地往他挖好的感情陷阱裏跳。
可是,她偏偏是那個最有理智的飛蛾。在有著無限吸引力的火光麵前,她是唯一一個刹了車的。
他自負直白的問話激起了黎漫心底最深處的憤怒,他像是在給她一種奢侈的施舍。愛情是珍重的,絕不是像他那樣隨手丟在她麵前的!
“學長,對什麼執著過,認真過嗎?”她極輕的質問,一字一字地壓在他心上,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聽說學長在全國機器人足球賽的前一晚到酒吧喝得爛醉,這麼重要的事都如此態度,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還能指望什麼?”
景蘺的驕傲則能容忍麵前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的質問,心虛,卻不示弱:“懂什麼叫人工智能麼?要是比賽前一天晚上還不敢放心去喝酒,那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可她平淡的眼眸深處卻起了波瀾:“就算是緊緊螺絲,上上機油我也會去做,這是對隊友最起碼的尊重,那些不是你一個人的心血,就算你是隊長。”她一把奪回自己的東西,留給他一個冰涼的後腦勺。
“等等!”他拉住她,臉上忽然有了笑意,“你不會是因為怕最後被我甩了才拒絕我吧?”
她抬起頭,眼神變得淩厲,嘴角似有似無地顫唞:“聽說學長練過網球,得了全市小學組第一就不打了,還練過圍棋,到了四段就再沒碰過。哦對了,還有你的吉他,上麵是不是一層灰了?像你這樣有始無終,隨性張狂的家夥,憑什麼會覺得我一定會喜歡你?就因為你的情書多得連箱子都塞不下了,我就一定會和別人一樣?喜歡的時候幫人抗書,等到手了,就讓人整天跟在後麵抗書,玩厭就任她在角落裏流淚,就算編上1000顆星星頭也不會回一下!”
“你當時還幫她編了不是嗎?是不是還想著,她早點編完,我和曉琴就可以早些分手?”他一步步將她逼進牆角,不相信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聞言,她慌張地將目光移開,是啊,那時蘇曉琴學姐躲在空教室裏哭著編那些星星,說編到1000顆就分手,她居然去幫忙了。像曉琴那樣的校花是她所嫉妒的,更有一種隱隱的恨,讓她不由地生出那樣的想法來。
那是她心底的孽障,卻被他一語道破!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的雙♪唇迎向自己,卻在將要觸碰的那一刹那,看到她眼裏閃現的淚光。如果隻是女孩的矜持,如果隻是她的欲擒故縱,何至於會哭泣?
那一晚他在黑暗的巷子裏悵然若失地呆了許久,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問自己,到底對什麼認真過?到底喜歡什麼?以後到底想要做什麼?他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
想起以前高中的時候,黎漫在學生會留言板上寫得一句話:沒有想要的東西,沒有想做的事,就是什麼都沒有的人。
原來在她眼裏,他一直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正當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她卻頻繁地出入他的教室,明明是和她的專業毫不相幹的課程,她卻聽得認真。她甚至不介意他故意坐在她身邊,或是主動幫她解答她想不出的問題,這在一次讓景蘺不明白了,她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無意執著於誰,可她平凡的身影卻不曾離開過他的視線。
直到他進了老爸的公司,直到他已經漸漸融入了世俗商場,他突然接到黎漫的閨蜜,華心怡的電話:黎漫被新加坡的N大錄取了,碩博連讀,一走就要四年!不,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
這五年,他同樣是無意執著,隻是偶爾會在qq上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上一會。後來他被老爸安排去了美國讀MBA,卻一下子和她的話題多起來。她很熱心地以一個“過來人”身份幫助他度過那段最難熬的適應期,似乎一下子從一種尷尬的關係順利過度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