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諾爾醫生家的時候,師母正在收拾的茶具上還殘有她的溫度。
Glen再也撐不住那強烈的喪失感跪倒在了地上。
看著心愛弟子痛苦不堪的模樣,年邁的諾爾醫生隻能歎息著將寫著雙葉家地址的小紙條塞到了Glen的手裏。
離開德國去日本找尋雙葉的那天,前來送機的諾爾醫生慈祥的摸了摸Glen的頭。
“孩子,祝你幸運。”
“老師,我不僅會幸運,還會很幸福的回來的!”⌒⌒
Glen笑著揮手,踏入了登機口。
有多大的機會讓固執的她回心轉意呢?這種事Glen根本沒有去想。
坐在飛往東京的飛機上,Glen睡了近半年來最踏實的一覺。夢裏是那天雙葉聽到Glen說“便當很好吃”時的笑顏。
……等到見麵的時候,自己做學習了很久的日式便當給她吃吧。
Glen迷迷糊糊的露出了笑容。
番外三 我生命的意義
最喜歡的網球,打不了了。
“好可憐喔~~這麼年輕就得這種聽都沒聽過的病~~”“聽說是絕症呢~~”
“討厭~那男生長的還滿不錯的說~真是可惜了~~”
“原來你已喜歡小男生啊~”“少妄想老牛吃嫩草了,哈哈哈~”“討厭~~”
門外護士們的輕浮的談笑一句不少的傳近了少年的耳朵裏。
少年張開了眼,長睫下麵的瞳孔沒有一點生氣,隻是淡漠的看向半開的窗戶與窗外的藍天。
白色的雲朵像是大塊棉花糖輕飄飄的浮在藍色的背景上,風將輕薄的白色窗簾掀的起,少年伸出的左手上有不少青色的痕跡——那是長期打針留下的青痕。
銳利的針頭戳破皮膚,紅色的鮮血溢出,染紅白色的棉球和固定的膠帶,冰冷的液體從針管裏一點一滴的進入身體,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裝飾,消毒藥水的味道。
感覺不到生命的流逝,是因為已經對死亡無所畏懼,抑或是自己已經死了呢?
喀嗒的一聲,門被打開了,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進來。
“早安。”
聽到來人的聲音,少年緩緩回過頭,對女人禮貌性的一笑。
“早安,醫生。”
女人回一少年一個笑容,拿起了床尾的病曆開始查看。
少年再度看向窗外的藍天,絲毫不關心有誰在這個房間裏做什麼。
對於生命,少年隻有厭倦。
拖著一個隻會發燒什麼都做不了的身體,隻能留在這個像會把人吞沒的白色房間之中,一生與藥物和各種機器為伴;無法上學,不能做任何劇烈的運動,甚至不可以長時間起床……這樣的生命,還剩下什麼意義?
對未來沒有期望,對人生沒有不安,對死亡沒有恐懼,有的隻是一片空白。
“吃過東西了嗎?”女人的手搭上了少年的額頭,一邊確定少年沒有發燒一邊問。
“……沒有。”少年輕聲回答著,有些嫌惡女人的手。
明明機器更為準確快速,為什麼她還要用手呢?
“那有什麼想吃的嗎?”女人繼續問。
少年突然有了想捉弄女人一下的想法。
“醫院對麵的快餐店——我想吃漢堡和炸雞塊。”少年的眼裏忍不住露出少見的笑意:自己是被嚴令禁止進食這些對身體無益的垃圾食品的,況且,自己並不是那麼愛吃這些東西,雖然後輩的文太和赤也他們倒是挺喜歡的。
果不其然,女人愣住了。
“漢堡和炸雞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