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芸熙便帶著收拾好的包袱來到了主殿。
“榮妃娘娘,奴婢特來辭行。”
“快起來。”榮妃伸手扶起芸熙說道,“我知你是不願意去的,但是皇上說的話便是金口玉言並非你我能左右。隻是好在宜妃那個性子雖然火辣了些,但是人卻是極敞亮的也不會虧待了你。”
芸熙福身點頭:“是,娘娘的苦心芸熙明白。奴婢告退。”
榮妃笑著揮了揮手:“去吧。若是委屈了,便回來。”
翊坤宮和永壽宮其實就是一道宮牆之隔,可芸熙卻足足走了一刻鍾。站在翊坤宮外,芸熙覺得自己的雙腿似乎灌滿了鉛,墜的她邁不開步子。
直到小腿發麻,芸熙才伸手拍了拍臉進了殿。
“奴婢芸熙給宜妃娘娘請安。”
“快起來。”宜妃叫來了秋棠,“芸熙的房間可收拾好了?”
秋棠點頭:“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已準備妥當。”
宜妃看了看正乖乖垂首看地麵的芸熙笑的頗為意味深長:“這功勞本宮可不能冒領,你先帶芸熙去休息。午膳時再來。”
推門進屋,芸熙便被一陣馥鬱的玫瑰香包圍。
四下環視,小小的房間中放了六個玉瓶插滿了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這……”芸熙疑惑回頭,“每個房間都有?”
“自然不是了。”秋棠似乎不肯多說,轉移了話題,“姑娘不喜熏香,所以房間的玫瑰每日都會換新。娘娘那邊,也不需要你做什麼粗重的活。隻用每日起來替娘娘選選衣服便好。”
“每日換新?”對這樣的恩寵,芸熙有點不敢承受,“這太麻煩了…奴婢不敢受。”
“這是娘娘準的,姑娘不必擔心。”秋棠淺笑著退了出去,“姑娘午膳時來主殿即可。”
……
午膳前,秋棠備好了午膳進了殿:“娘娘,九爺還沒來…奴婢要不要出去迎迎?”
宜妃嬌笑揮手:“不用。他啊,這是近鄉情怯卻又想在心上人麵前擺擺譜。擺膳吧,應該快到了。”
果然,知子莫若母。
就在宜妃與秋棠說話的功夫,胤禟就站在一牆之隔的翊坤宮門外徘徊。
“爺,都到了怎麼不進去?”
“急什麼?”胤禟嘴上說著不急,可徘徊的腳步卻明顯加快,“爺這不是想擺擺譜麼。”
“哦……”小李子甚是疑惑,“那爺為啥昨天弄了那麼多東西入宮?還每日清晨往宮中送花?”
真是對牛彈琴。
胤禟伸手拍了一下小李子的帽簷兒甚是無奈:“笨蛋!那小聾子是爺的女人,自然是想要什麼便能有什麼的。隻不過,該擺譜的時候爺還是要有範兒的。”
正殿。
胤禟跨進正殿眼睛先是快速瞟了一眼餐桌,沒有看到芸熙然後才嘻嘻笑著給宜妃請安:“兒子給額娘請安。”
“找什麼呢?”宜妃揮了揮手對著秋棠說道,“去叫芸熙來吧。”
可真的見到芸熙,原本嬉皮笑臉的胤禟卻忽然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嚴肅了起來。聽到她的跪地請安聲,也隻是冷冷的甩出一句:“起來吧。”
那日在宮道上爭執之後,芸熙其實也有些心虛。原本想著自己躲在永壽宮與他相見機會甚少也不至於尷尬,卻沒想到橫空蹦出來個康師傅不由分說的把她弄到了翊坤宮。
這讓她怎麼麵對?
“還不趕緊起來?”胤禟看著跪在地上發呆的芸熙著急道,“還是又聾了?”
這小子就是這麼追姑娘的?宜妃無奈,這麼個追法兒,下輩子也追不上啊。連忙幫著解圍道:“芸熙,來給老九布菜吧。”
“是。”
芸熙就在自己身側,聞著她身上馥鬱的玫瑰香,胤禟這頓午餐吃的暢快。尤其是在使喚芸熙布菜的時候,更是整個人從裏到外的透著一個舒爽。
可芸熙看著吃飯還在一直嘚瑟的胤禟卻是另外一種感覺:這家夥果然是個小肚雞腸的陰險小人。他現在必是在為那次宮道吵架而報複,因為每使喚她一次,就明顯的能感覺他那種暗爽的心情提升一個等級。
用過午膳,胤禟看著站在不遠處默默不語的芸熙無奈搖頭:這丫頭成日到底在想什麼?爺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怎麼就換不來她一個正眼呢。
一旁的宜妃看著用過膳還磨磨蹭蹭不肯走的胤禟心知這小子必是搜腸刮肚的想找機會接近芸熙,眼珠轉了轉開了口:“老九,額娘瞧你眼下有烏青,可是昨日沒睡好?”
想那胤禟是何等機靈的人?聽到宜妃這一句再明顯不過的話,連忙做出了頭疼欲裂渾身乏力的重症病人狀虛弱的說道:“額娘說的是,兒子昨夜確實沒休息好…想在額娘這裏補個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