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惡霸,他究竟想幹什麼?
該不會真的想跟我糾纏一晚吧?
“天還沒亮嗎?”娘疑惑地偏頭向我望來:“那你不睡覺,折騰什麼?”
“沒什麼,有隻老鼠總在房裏躥來躥去,很討厭!”我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來。楊予溱聽了,不但沒有生氣,漂亮的唇角上彎,綻出一抹近乎得意而燦爛的笑容,低眉朝我拋了個媚眼。
我愣在原地至少顫唞了三十秒,才勉強恢複鎮定:“娘,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漓兒,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娘摩挲著把我的手揣到她懷裏:“來,娘給你捂捂~”
廢話,這大冬天的,外麵寒風呼嘯,窗戶還大開著,能不冷嗎?
他肆無忌憚地盯著我,眼裏含著三分調侃,五分溫柔,再加二分*****。
順著他的視線看回來,發現前襟散開,露出一抹紫色的抹胸,臉一紅,忙把手抽出來,掩上衣襟。
“娘,天還早,你去睡吧~”我崩著臉,攙著娘往她的臥室裏走。
“漓兒,”娘撫著我的臂,無限憐惜地道:“你這畏冷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別隻顧著娘,也該撿幾副藥吃,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年紀輕輕的落下毛病可不好,以後嫁了人……”
暈,娘的話匣子打開,又該嘮叨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女人就該嫁人生子,安安份份……等等讓某些人聽了心中暗爽的大道理。
“娘~”我驚駭,忙打斷她:“我悃了,以後再說,好嗎?”
“哦,好~”娘很單純,立刻露出歉然的神色:“瞧我,人老了就糊塗了,大半夜的自不睡,拉著你窮嘮叨,睡吧,睡吧~”
“娘,”我膩到娘的懷裏:“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我沒有回頭,卻可以想象出身後那個人一臉的菜色。
喜歡賴在這裏是吧?那就賴吧,我無所謂,就不信他真的能一個人挺到天亮?到時,出醜的那個可是他。
“這孩子,今兒個是怎麼了?”娘撫著我的發,嘴裏雖然在抱怨,眼底卻藏著寵溺:“這麼大的人,還撒嬌呢~”
娘垂著頭,神色溫柔,好聽而單調的曲子,從她的唇間逸出,似春風化雨,慢慢地融化了心裏的焦躁,我漸漸地沉入了夢鄉。
當冬天的陽光穿過窗欞照到我身上時,我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抬頭四顧。
娘坐在窗前,微仰著臉,眉間鎖著淡淡的輕愁,金色的晨光灑在她的臉上,似一尊靜美的雕像,靜謐卻憂鬱。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糟糕,那個人該不會睡死了,現在還在房裏吧?
一念及此,我慌慌張張地掀被而起,衝到內室去看,自然早就人去屋空。
我鬆了一口氣,渾身虛軟地倚在門框上。
“漓兒,”聽到聲音,娘回過頭來:“你醒了?”
“嗯~”我心不在焉,胡亂地回答。
房裏一切如舊,連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昨夜的痕跡早被風吹得幹幹淨淨,仿如一場夢靨,消逝無蹤。
扶著門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底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忽然覺得喉間發苦,胸口發悶,心似乎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