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殊清終究並非常人,對琅琊這份跟年齡不符的鎮定感到滿意,智者也罷,奸雄也好,起碼這個坐在對麵不僅征服自己女兒而且還敢跟他心平氣和聊天的青年不是庸人,這才是關鍵,他甚至能允許琅琊花心一點,卻不能容忍琅琊的平庸。
納蘭殊清抽煙很快,似乎想充分利用女兒去洗手間的空隙解一解煙癮,他點燃第二根煙,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是在吃嗟來之食?覺得這樣接受我賭注的籌碼是一種吃豆豆軟飯的小白臉行徑?”
“其實我想說的是在當今這個社會,吃軟飯也是需要資本的。”琅琊搖搖頭,有點放縱笑道,他很少有情感波動太大的時候,似乎從未大喜大悲,跟納蘭殊清的對話出現了不少非同尋常的細節,從認識納蘭紅豆和齊青欣開始他便轉變,潛移默化,像是多米諾骨牌,引發了一係列微妙反應。
“有趣。”
納蘭殊清眯起眼睛,靠著椅子,很愜意地抽了口煙,“確實,做小白臉比太多工作都要難,既要有臉蛋,又要床上功夫,還要察言觀色,還要能夠忍受那個女人各種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侮辱,最重要的是競爭還激烈,難,很難啊。這一點,我們倒是英雄所見略同。”
“英雄?”琅琊玩味道,低頭嚐了口魚翅,這玩意對他來說確實如納蘭殊清所說跟粉絲差不多,隻是納蘭紅豆隻管挑貴的,他也懶得拒絕。的
“不做英雄很多年嘍。”
納蘭殊清愣了一下,感慨萬分,如今做英雄,有幾個好下場?被歹徒刺死?跳水救人淹死?火災衝進去救人燒死?還是救助失學兒童自己餓死?這些壯舉固然可歌可泣,令人崇敬,可對納蘭殊清和坐在他對麵的琅琊來說,卻並不現實。
琅琊瞥了眼那包利群,他聽從姑姑的話不抽煙不喝酒,可不意味著他已經習慣戒煙戒酒的生活。
“我也不隱瞞你,我急著要豆豆入主掌控宋城的管理層,除了我自己厭倦現在這種生活外,確實有外在因素威脅到我。”
納蘭殊清停頓了一下,似乎猶豫是否攤幾張牌給琅琊,最終還是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上次在金碧輝煌的鬧劇,除了橫插一手的我,對台戲的幕後人各自是八爺和禿老六,前者負責像金碧輝煌、天上人間娛樂以及芭拿拿這些杭州老牌俱樂部和夜店,後者則更傾向於類似紅鼎會館這種娛樂新貴,本來這些人倒還算安分守己,隻是三年前一場變局,讓杭州乃至整個南方的地下世界差點倒塌,當然,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像電影小說,你以後會慢慢接觸到,這個世界啊,普通人往往是接觸不到真相的,不踏入那個***,就永遠不懂。”
“所以你故意找個情婦鬧離婚?我猜如果不是有人對你一手創建起來的集團意圖不軌,你恐怕也要和紅豆劃清界限吧,最好是離婚,然後紅豆跟著她母親,是不是?”琅琊平靜道,說出他有點天馬行空的猜測。
“聰明人。”
納蘭殊清微笑道,彈了彈煙灰,遠處有服務員特意想送煙灰缸過來,被他揮手支開,“我女兒眼光果然跟她媽如出一轍,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猜得八九不離十。”
“我想在杭州,沒有幾個人能跟你平起平坐吧。”琅琊問道。
“不多,白道上,怎麼也需要市常委這個級別,黑道上嘛,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納蘭殊清笑道,沒有半點炫耀的意思,似乎在訴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