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禁止加胡蘿卜

這個時代一個男人最悲壯淒慘的下場,不是黑道混戰中以一殺十最後還是被亂刀剁成肉醬,也不是看見美女被畜生淩辱舍身相救後卻被美女無意踢中襠部成為太監,而是被一群男人暴菊花並且被製成錄像在網絡上廣為流傳。

趙觀潮雖然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倔種,卻也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知道自己如果遭遇這種人間慘劇,妻子她們家族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當作棄子,一聽琅琊要真的要用這種慘絕人寰的玩法徹底玩死他,本來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半點血色,強忍鑽心痛楚,咬著嘴唇,眼神隻有絕望,頹喪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能給的,我要。你不能給的,我同樣要。”

琅琊冷笑道,早料到這家夥會就範,一個把名聲威望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大家族怎麼可能會接納一個傳出性醜聞的女婿,這一手就叫做釜底抽薪,揮手再度讓那群保鏢退出房間,幾個原本躍躍欲試的壯漢頓時滿是失落,眼神戀戀不舍地從趙觀潮屁股上移開。

趙觀潮艱難地爬坐起來,挪了挪,最後頹喪地靠在床頭,即使這樣小幅度的動作也令他疼痛入骨,可見琅琊那一椅子的猛烈,氣喘籲籲的趙觀潮盯著眼前這個險惡如魔鬼的俊雅青年,認命的他再不敢討價還價,很識相地保持沉默,這似乎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能給的,是你手上那家公司的內幕材料,乖乖交出來,如果是資料那你副本不要留,如果是照片那就把底片給我,總之,你手上必須幹幹淨淨。”琅琊站在窗口,修長兩指夾著那根比一般煙似乎要長一點的香煙,納蘭紅豆知道他不會答應她不抽煙,最後怕他抽廉價煙,特意給他弄了些登喜路限量版以及大衛杜夫的煙。

“這沒有問題。”

趙觀潮露出一個苦澀的自嘲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聲音沙啞道:“隻是我想知道我交出這些東西後,你會怎麼對待我,想知道你用什麼方式不露蛛絲馬跡地處理掉我。”

“博弈的最佳方式是積極的非零和博弈,學過經濟學的菜鳥都懂。”琅琊眯起那雙愈加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眼眸,嘴角的弧度陰冷到刻薄,“我不殺你,把你做掉固然挺幹淨利落,可變數太大,我不習慣把自己的明天交給命運。”

趙觀潮心中一喜,隨後又是一悲,喜的是自己這條命八成保住,悲的是自己竟然碰上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

“你想活下來當然需要你付出代價,所以我說你不能給的我也要。”

琅琊微笑道,這根煙比起利群或者中華要耐抽許多,因為煙草更結實,彈了彈煙灰,“趙觀潮,你不笨,按照你的性格,跟你老婆相處這麼久了,當然會耍點小聰明去掌握點你老丈人家族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你說我說錯了沒有?”

“你?!”趙觀潮本來絕望而麻木的神情徹底僵化。

“老老實實全盤托出,這樣我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也就有了讓我不幹掉你的理由,畢竟你老丈人家族也是你的把柄在我手中,你我都不是蠢貨,其中利害關係一清楚後,就不會做出什麼衝動事情,你說呢?”琅琊的笑容依然冷冷淡淡,居高臨下的語氣根本不容趙觀潮拒絕。他當然不是那種庸俗小說影視中裝逼過頭的主角,非要耍酷給對手留陽關大道。趙觀潮妻子的家族如果知道這個女婿敢背後捅人,趙觀潮的下場顯而易見,如此一來琅琊就多了一張很舒服的牌可以打。

真正的奸雄,既不會輕易地將對手逼得狗急跳牆,也不會讓對手舒舒服服地走寬敞大路,而是誘使對手走上一條沒得選擇的獨木橋。

“你夠絕。”趙觀潮不怒反笑,原本死寂的心態回光返照般舒展開來,像是打開某個死結。

“和一個腦袋不笨的人站在同一條戰線,自己也能活得久一點,活得滋潤一點,不是嗎。”琅琊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現在才是這個平台的起步而已,等姑姑回來,他的身世拉開序幕,迎接他的必然將是一個相對陌生卻更加龐大的舞台。

“你說的不錯,與其跟蠢人謀事,不如給聰明人跑腿。”

趙觀潮捂住那隻肯定已經骨折的胳膊,笑容因為傷痛而顯得猙獰,“我在南京的家中收藏有一個隻明萬曆年間的紫檀木填漆金雲龍紋立櫃,我自己在底部弄了一個暗箱,裏麵藏有這些年我小心翼翼搜集到的關於我老婆家族的隱私秘密。”

琅琊微笑不語,隻是看著疼痛難耐的趙觀潮,冷汗已經滲透他的衣服。

氣氛頓時凝滯起來。

趙觀潮隻是沉默。

“狡兔三窟,你這隻狐狸會不懂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趙觀潮啊趙觀潮,給你臉你不要臉,到現在還跟我玩花樣,你真的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