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井笙再次經過小溪時,他知道哪裏不對了,昨天下午做了記號的小草有些奇怪,明明小花昨天傍晚是向著小溪,結果現在是對著岸邊,方向變了一百八十度。
“難道這是小型向ri葵?”井笙摸出手表,現在是早上八點過五分,他饒有興趣蹲在旁邊研究。
假如現在小向ri葵對準的方向是東方,那麼鹹濕的空氣就絕對來自東方,到今天,井笙覺得自己終於把握了方向。
太陽能潛水表隻有一般的計時功能,十五分鍾的潛水計時和跑表功能已經損壞,理論上來說已經可以退役了,但對於井笙來說,這隻手表的象征意義很重大,因為是井笙十九歲生ri時琴琴送給井笙的禮物,所以她要求井笙必須時刻戴在手上,井笙倒還是聽話,這隻電子表伴隨了他整整五年時間,期間除了換過三次表帶、兩次表殼、一次太陽能板外,他一直將電子表戴在手腕上,就是辦公室的少婦們送他jing工表後,他也沒有丟掉電子表,準確地來說是不敢丟掉,所以他把jing工表戴在右手腕上。他的朋友們每每以此來嘲笑他,如果脖子上再掛一隻懷表,那井笙就是真正在實踐戴三隻表,搞得他苦笑不得,隻好將jing工表轉送他人,依然帶著老舊的潛水表。
僅僅從這一點來說,井笙算是一個很念舊的人,當然要除外每次和琴琴視頻時,她堅持要查看她送井笙的手表是否完好,小女人也有一股驚人的執拗,雖然她是如此愛井笙,但她根本不願意和井笙一起南下打工,說是不太適應嶺南的氣候,她寧願呆在老家做一名辛勤的白領。
本來這次出差之後,井笙就要回到老家去工作,順便結束他和琴琴長達六年的愛情馬拉鬆步入神聖的圍城,然後生兒育女,這是一位男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生曆程。
“人算不如天算啊!”井笙也沒有好抱怨的,除了小心謹慎之外,自從在虛空中度過漫長的時間後,井笙已經大徹大悟,他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不後悔算是井笙認為必須堅持的優點吧。
幾隻兔子飛快掠過小溪,慌亂地奔向對岸,小溪上遊甚至有幾頭黑獾像被鞭打了一樣,慌不擇路掉進了積水潭。
“發生什麼事情了?”危險的氣息在飛快靠近,井笙拍了拍小弱,趕緊順著小溪回去。
沒有等他們跑到一號觀察站,森林中突然響起了嗡嗡聲,越來越強烈,就像轟炸機群一樣,遠處的鬆針也噗嗤噗嗤往下掉。
危險了!井笙一個魚躍,頭朝前撲進一號觀察站,小若還像仿若無事一樣,慢吞吞朝一號站走過來。
來不及了!井笙抓起鬆針蓋子,堵死了進入的門。
盯著鬆針之間的空隙,借著隱約的光線,井笙終於看清楚了轟炸機群的模樣,是一大群黑糊糊的飛行昆蟲。
遮天蔽ri一般,昆蟲們呼嘯著穿過小溪上空,撲向逃跑的兔子、山豬和黑獾。有些意思的是,這些昆蟲並不直接攻擊驚慌失措的野獸,而是一團團圍住獵物,似乎在釋放著什麼東西,不到一會,奔跑的獵物腳步越來越慢,然後一個撅趔,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一大片黑糊糊的蟲子撲向倒地的動物身上,歡快地在戰利品上蠕動,四周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音,感覺敏銳的動物早跑得無影無蹤,隻有老弱病殘成了自然之道。
井笙看得毛骨悚然,這他媽是會飛行的食人魚群啊!
一隻金黃se的大飛蟲在黑蟲子們的簇擁下,慢慢降落在蠢肥的黑獾身上,開始了愉悅的大餐。
“飛蟲老板?”井笙眯著眼睛,仔細打量那隻金黃se的大飛蟲,大概有拳頭大小,肥碩的身體讓他想起了《尼羅河上的慘案》,大偵探波洛先生總是擺動著他不方便的大肚子,井笙看來看去總覺得黑蜂和馬蜂有些類似,或許是馬蜂的變種吧。
“可以食肉的馬蜂,先人的,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啊!咦?小弱站在那裏幹嘛?”醒悟過來的井笙不禁感到一絲羞愧,這是他第二次拋棄小弱獨自逃生。
小弱站在群蜂亂舞的地方,絲毫也不畏懼它們,這些黑蜂也不理睬小弱,倒是成了相安無事的奇怪場麵。
“有點意思,獨角獸不懼怕這些黑蜂。”長期小瞧小弱的井笙這會目光中有了一絲尊重,看來獨角獸也不是他想象中那麼不堪,並非是混吃等死的主,但問題僅僅是像房子一樣的巨豬嗎?或許有別的原因吧?井笙在心中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