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杯子,陳姐微笑著遞過紙巾,流年接過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我們來說下你之前交來的那個稿子吧。”

流年點頭,正要集中精力去聽,哪知頭卻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抬不起來,她伸手去揉眼睛,可是頭卻越來越低,直到碰到了桌麵,尋到了一個支撐物,她所有的反抗都進行不下去了,就想這樣睡過去,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這麼想睡,隻是在失去意識前的一秒,不由得在心裏叫了一聲“糟糕”!

接到程冉明打來的電話時,染止墨正麵無表情地翻著報紙,目光忽然停留在角落裏的一個豆腐塊上,不是因為它的內容,隻是因為在文章的最後有幾個字:蘇流年報道。他在一個版麵密密麻麻的油墨字中一眼就掃到了這不起眼的幾個小字,不過是幾秒鍾的停留,他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翻了麵,然而就是這幾秒鍾的停留,恰恰泄露出了其中的不同。蟲

後麵是體育新聞,染止墨的目光在上麵掃過,腦海裏想到的卻是剛剛看到印著蘇流年那個名字的那個地方報紙有微微皺褶,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聽到電話響了,染止墨下意識地伸手拿起並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他略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竟然會是程冉明的電話。

雖然聽說彼此已久、見過彼此很多麵,但是兩個人說過的話的句數屈指可數,如今這通意外的電話,程冉明想要和他說些什麼?

“你知道蘇流年在哪兒嗎?”

程冉明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染止墨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知道,蘇流年她的下落,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了吧?”

“你不知道?”程冉明聲音聽上去十分焦急,“該死!染止墨,蘇流年很有可能被人綁架了!”

所有的冷靜在這一刻消失不見,染止墨一下子從椅子上起了來,“你說什麼?”

“我到處也找不到蘇流年,結果剛剛有人告訴我,在報社門口看到蘇流年被一個女人拖著上了車,你之所以被無罪釋放是因為蘇流年用她父親留下的賬本去做了交易,這很有可能是對方的報複!”

“什麼?”染止墨的手緊緊捏成拳,可是片刻之後,他強壓住震驚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之前我問了蘇流年很多次,每一次她都告訴我與她無關!”

“那是因為她來找我幫忙的時候我要求她不能讓你知道!”

一句話,咬牙切齒,“程冉明,你混蛋!”

其實早該猜到是這樣的,早該猜到的不是嗎?

他罵程冉明混蛋,他自己也沒有好哪兒去!竟然真的……她說,他就假裝自己相信了,直到今天……

那天晚上,那個傻丫頭,那個演悲劇都能笑場的傻丫頭將自己偽裝的那樣好,那樣笑著對他說:“我和冉明還等著你請客呢。”他竟真的就信了,他竟真的轉頭就走,他竟真的頭也不回,他沒有辦法想象那天晚上他離開以後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會哭嗎?可是為他哭,是不是都會覺得不值得了?

他做了些什麼呢?幾天以後,當程冉茵說要請流年一起去唱歌的時候,他竟沒有拒絕,他讓她看著他的身邊站著別的女人,他看著她站在別人的身邊,怎麼當時就是那樣看著呢?怎麼當別人逼她喝酒的時候,他就是那樣看著呢?

她現在怎麼樣?她還好嗎?被什麼人帶走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