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厲寒從一個冗長的夢中醒了過來。

他第一反應是糟糕了!

他居然又榴蓮過敏了!

是的,他知道自己榴蓮過敏的,那還是好幾年前,他因為好奇榴蓮的味道,在辦公室裏吃了半個,結果三天沒能開口說話。

可是,那一次他是吃了榴蓮啊!

這一次他隻是買了買、摸了摸、跪了跪,怎麼就過敏了呢!

不僅過敏,還直接休克了!

真正的丟人丟大發了!

他望著自己頭頂的手術燈,隻覺得腦門上在冒冷氣。

正在給他拆除身上綁著的各種儀器的助理醫師看著他睜開了眼睛,連忙對他笑著說,“司先生,你真是命大,這都能挺過來,要知道,我們楊主任是從不會輕易給人下病危通知書的,就剛才那麼一會兒,就給你下了兩!也就是你,能創造奇跡,從病魔手裏死裏逃生!”

兩次……病危通知?

死裏逃生?

司厲寒發現自己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不會吧!

玩得這麼大?

這下,他要怎麼和蘇萌解釋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其實是很惜命的!

他連去自首都舍不得去,因為他不想和蘇萌活著分離,他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舍得死呢?

助理醫師見他一頭的汗,連忙拿紗布幫他擦了擦,“司先生,你怎麼了?你很熱嗎?不會吧!急救室裏冷氣很足的啊!”

司厲寒也有滿心的疑問,但是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的呼吸道腫大,哪怕現在能自主呼吸了,但一時間還說不了話。

助理醫生自然是知道他的情況的,所以也沒打算聽他說話,隻是習慣性地自言自語,順便觀察一下病人的反應。

病人若是對他說的話有反應,說明病人的意識是清楚的。

病人的意識若是清醒的,後續的治療也就好辦了!

司厲寒的意識確實是清醒的,但他的感覺卻一點也不好。

特別是他被推出急救室之後,並沒有看到蘇萌和孩子,而是看見了他的父母和爺爺。

蘇萌和孩子為什麼不在醫院裏?

他父母和爺爺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記得自己是暈倒在蘇萌的肩膀上的,送他來醫院的人應該也是蘇萌和蘇玉澤,可剛剛那醫生不是說他被派發了病危通知書嗎?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蘇萌為什麼不守著他?

他們最後不是握手言和了嗎?

啊啊啊!

司厲寒內心有點抓狂。

感覺他和蘇萌之間就差了臨門一腳。

蘇萌都已經心軟地替他拿醫藥箱清理傷口了,結果他居然不爭氣地暈倒了!

怎麼就不能爭氣一點呢!

哪怕晚個幾分鍾,把該說的話說完,該道的歉道完,順便再來點肢體接觸,拉個小手、接個小吻、運動運動也行啊!

鞏固、穩定一下情感,多好!

可偏偏……

簡直不能回想,想多了都是淚!

司厲寒看見自己的父母和爺爺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司文海、司權燁和方糖看到司厲寒被推出了急救室,還是睜著眼睛的,那反應可就大了!

方糖的眼淚最先掉了下來,剛剛她懟蘇萌、懟孩子懟得有多厲害,現在哭得就有多傷心。

“兒砸!你還活著呢!你沒事了?沒事了就好!剛剛媽媽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知道嗎?”

方糖一哭,司厲寒頓時就有點緊張了。

他這媽媽一般情況下是不哭的,但是一旦哭起來了,就有點難哄好,司厲寒最怕她哭了。

好在推司厲寒出來的醫生是個靠譜的,他見司厲寒在急救室裏就急出了一頭的汗,好心地幫他做出了解釋。

“病人家屬,不用急著和病人交流,他呼吸道受了刺激,暫時還說不出話。”

方糖一聽,哭得更傷心了。

她一哭,司權燁的情緒就被感染,臉上也有點戚戚然,司厲寒一看見自己父親那模樣,一個頭更是變成了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