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2 / 2)

她走進水榭中,韓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他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

棋盤上已經擺滿了黑白棋子,看了看陣勢,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

赭此刻的他跟平日那個大冬天還拿著扇子裝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半點都不像。他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眉目沉靜,若不是早就見過他,她恐怕會以為他是一個儒雅書生。

他放下一個白子,楚月懶懶地提醒他:“你走這步,白子就輸了。”

韓譽抬起頭,“是你——”他冷冷說著,低頭弄亂棋盤,“觀棋不語真君子,你不知道麼?”

楚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忘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韓譽擺弄著棋子,淡淡道:“表嫂,你想跟我說什麼?”

楚月抱臂斜睨著他:“你一個人躲在這兒,是自我反省的嗎?知道自己做錯了?”

韓譽冷哼一聲:“我何錯之有?”

“洛顰怎麼樣了?”

“她好得很。”

“真的很好麼?”楚月在石凳上坐下:“你對她好嗎?”

“這不用表嫂你操心。”韓譽把黑子裝好,淡漠地說著話。

“你不肯承認那是你的孩子,是吧?”楚月聲音沉了下去:“你確定麼?”

他動了動嘴唇:“我說她懷的不是我的孩子,你信嗎?”

“是不是,要等她生下孩子才能知道。”她問道:“你又能確定那就不是你的孩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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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譽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帶了幾分冷嘲:“你本不相信,我也無需多言。”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起身,似乎要先走。

“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孩子,你終究與她相識一場,她如今一個孕婦,本就身體虛弱。你再給她臉色看,是要她去死麼?難不成一分情意都沒有了?你若能做到,在她生下孩子這段時間好好待她,即便將來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對她仁至義盡了,她也無話可說。你聽也罷,不聽也罷,將來她的事終究是你的事。”

韓譽頓住腳步,眸光在她臉上停頓了數秒,轉過頭去,既沒表態,也沒說話。

楚月也起身往前走去:“該怎麼做,你自己想想吧。”

韓譽目送著她走出了水榭,踏進了回廊。

回廊上一排的花燈璀璨,她踽踽獨行,轉彎後,消息在他的視線中。

韓譽又坐下了,忽然他看到地上躺著一方絲帕,拾起一看,想來大概是她的。

他盯著這絲帕看了片刻,揉進手中,許久之後收進懷裏,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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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回到碧凝軒,綠腰端了茶進來,此刻房中無人,她急忙跑過來,“小姐,我有事問你。”

楚月見她那著急的樣子,接過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綠腰,我跟他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真打算照顧他一輩子了麼?”綠腰歎道:“姑爺哪兒都好,就是腦子不好。唉。”

見這小丫頭垂頭喪氣地樣子,楚月也不好告訴她,實際上謝凝之的腦子也很好。“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將來會離開這裏的。隻是現在,我也不想別人老拿沒圓房的事說我。”

“倒也是。咦,怎麼姑爺沒跟你回來呀?”

“哦,他去找他三弟了。”楚月喝完茶,漫不經心地朝窗外看去。

此刻月色正好,不知道謝凝之出去探聽情況,探聽得怎麼樣了。

拿了本書過來看,始終看不進去,心裏還在琢磨謝婉兒的事情。

看著看著,她撐著下頜,打起盹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凝之終於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楚月頭點得像燕子啄泥,似乎在等他。

他莞爾一笑,大步走了過去,彎腰抱起她,想要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唔,是你?”她睜開眼睛,困乏地又閉上了:“怎麼樣了?”

謝凝之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我已經找到王瞎子的家了。他單身一人住在夫子廟附近。今天我去的時候,在房頂往下看到他在收拾打包行李。估計是打算離開靈州。”

楚月醒了過來:“這麼說,他一定是同夥了,打算分贓之後就遠走他鄉。他是瞎子嗎?”

“那隻是他的外號罷了。你放心,他走不了的。拿不到錢,他也不可能離開。”

的確,反正,他們說的是到後天給錢,他們不會離開。

明天再好好跟蹤下幾人,很容易就找到地方了。

想到這兒,她鬆了口氣:“還好沒找錯。我看,明日我們讓冉之去送完信後,那些人肯定會再去找王瞎子寫信的。我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抓住他們,跟蹤他們,找到老巢後再一鍋端了。不然,我怕會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