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聲色地靠了過去,一邊笑一邊說:“你不叫姑爺,你叫謝凝之。”
“那你又是誰啊?”他好奇地問。
“我叫楚月,嗯,我是來陪你玩的。”她耳邊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便差了綠腰前去開門。
赭原來是王大夫趕來了,見到謝凝之已經清醒了,他鬆了口氣:“大少奶奶,這回大少爺的病突然發作,但也不算嚴重,您不必擔心,他的病隻要細心調養,會痊愈的。”
楚月回眸打量了一眼這王大夫,這人五短身材,品貌普通,但眼睛炯炯有神,卻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大夫,我想你也是安慰我的吧,想來我相公的病,是極難治愈的。他如五歲孩童一般的智力,除非上天降下奇跡,否則,怎麼可能呢?”她歎了口氣。
王大夫笑道:“大少奶奶也不必如此沮喪,想來大少爺福澤綿長,定有痊愈的一天。老朽去抓幾服藥,一天煎服一包即可。”
楚月淡淡道:“綠腰啊,替我送送王大夫。”
回眸看到仍舊一臉天真爛漫表情的謝凝之,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這謝家的事,像一潭水,明明很清澈,可是無論怎麼看,卻就是看不到它的底。
“啊,我記起來了,娘說要給我娶個娘子,你是我娘子對不對?”他忽然興奮地拉住她的手,俊臉靠了過來,“娘子,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好,我們一起去玩,不過我餓了,你陪我去吃點兒東西好不好?”她起身拉起謝凝之。
“小姐,你這是要去幹嗎?”
楚月隻神秘一笑,並不說話。
謝凝之似乎很高興別人帶他去玩,便跟在楚月身後離開了喜房往正堂去了。
到了正堂,此刻外麵賓客盈門,正有幾個唱南戲的班子在搭建好的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才子佳人的曲調,悠揚悅耳。
老太君和家中貴客都在正堂之內用餐,見到楚月領著謝凝之走進來,謝老太君笑道:“你看,凝之這會兒便身體康健了,都說衝喜,我這個孫媳婦,倒是帶了不少喜慶。”
眾人連忙附和,隻謝凝之的叔母韓氏麵色冷淡,眉眼之間帶著幾分鄙夷地看著她和謝凝之。
而謝長庭連忙道:“不是都送入洞房了嗎?你們就不必再出來了。”
看得出來,他似乎並不太願意自己這個傻兒子出現在眾人麵前,怕就怕出醜。
可是,今天楚月就是要來鬧騰的。
她對眾人行了一禮:“楚月請離謝家,不敢侍奉大少爺左右!”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洞房花燭
大夫人張氏頓時蹙眉,臉色冷了下來:“來人,大少奶奶病了,送她回房去休息!”
楚月揚眉笑了起來:“我很好,既沒生病也沒發瘋,隻是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想必老太君也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將目光轉向謝老太君:“老太君,您說,大少爺是您的孫子嗎?”
謝老太君沒有立刻回答她,卻是沉吟了片刻:“他自然是我的孫子。你既然嫁進了謝家,就該以夫為天,扶凝之回去吧。”
楚月淡淡道:“楚月雖然不是什麼才女,但也學過些道理,既然相公是謝家的長孫,即便他是個傻子,也不應該因為這樣就大肆輕鄙他。即便我楚月不過是蘇州楚家一個默默無名的女子,但我也是明媒正娶而來,這般輕慢於我,輕慢於他,卻是因為什麼?”
謝長風冷哼了一聲:“婦道人家,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謝老太君揮揮手:“長風,讓她說,我謝家是如何輕慢她了?”
楚月目光炯炯:“相公雖然是個傻子,但他也是謝家的子孫,有些當他不知道,就在背地裏大肆侮辱他,我即便不懂規矩,也知道作為一個明媒正娶的大房,進門是不可能從後門進來的吧?今天我楚月在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定要討個公道。”
眾人一陣嘩然,早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居眼看家醜外揚,大夫人連忙嗬斥她:“你這是胡說些什麼?誰說你是從後門進來的?”
楚月勾唇一笑:“我知道娘你是相公的親娘,自然不會這麼對他,而老太君如此睿智精明的人,自然也不會跟我們小輩為難的,不是嗎?隻怕是有些人欺上瞞下,專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大夫人臉色一怔,連忙道:“當然,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是誰做了這缺德的事,我必然是要查清楚的!”
謝老太君哼了一聲:“是誰做主讓新娘子從後門進府的?荒唐!”
眾人鬧哄哄地議論著,多半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目光。
恰巧這時,謝凝之抓著楚月的手鬧騰起來:“娘子,你要去哪兒啊,陪我玩嘛!”
赭大夫人臉色難看,連忙示意身邊的周老媽子,讓她去把謝凝之拉走。
楚月低頭拍拍他的手,“好啊,隻是我們沒個身份,我怎麼陪你玩呢?”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啊,老太君,我好像還沒有跟相公拜堂呢?倒還算不得謝家的人。如果可以,我可以求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