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冷嗬。淡竹聽得出這是二莊主的聲音連忙跪地求道:“拜見二莊主,淡竹有負二莊主所托,少主雙腿近廢,請二莊主……”

門像是被極大的力道撞開,淡竹話未說完當胸淩空受了一掌。她一向身形敏捷,今日竟然被屋子裏的二莊主淩空一掌擊中,身子頓時像斷線紙鳶一樣淩空飛出三丈遠,然後重重摔到雪地上。

這一掌出得又急又快,歐陽克縱然是有力要解釋也來不及,眼看從小屋子裏飛一般彈出一個黑色人影向淡竹飛了過去。歐陽克連忙跪地大聲喊道:“叔父且慢,侄兒雙腿與淡竹無關。”

那個淩空飛起的身影頓時收住,一襲黑衣的英俊中年男子定定站在雪地上,一對鳳目冷冷瞥了過來問:“這功夫你倒是越練越回去了。”

“侄兒有負叔父重望,請叔父責罰。”歐陽克看看淡竹,她已從雪地裏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跪在當地。歐陽克鬆了一口氣道:“一切與淡竹無關。”

“你就是如此護著下人……”那個黑衣英俊男子語氣冰冷,如果不是歐陽克一口一個叔父的叫著,任誰都會認為這二人是仇家,而且是世仇。

那黑衣鳳目男子語未說盡,歐陽克已軟軟癱倒在雪地上。黑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謊,他萬沒有想到這次竟然傷成這樣,飛身掠了過去,攔腰將歐陽克抱在懷裏向跪在雪地上的淡竹道:“將馬車趕回山莊。”

淡竹跪在地上靜侯二莊主處置,忽然聽到這句話連忙起身躍上馬車。提丹田之氣時,她才發現二莊主雖是下手極快,卻隻是想給自己大懲小戒一番,體內真氣並未有所損。

黑衣男子抱著白衣歐陽克如同一對奇異的大鳥,身形飛速掠過小屋子向胡楊林深處而去,淡竹趕著馬車緊緊跟了上去。此時夕陽已落,西邊的天地相接的地方隻有一線紅絲,極細極紅。

雪地似乎被這一線紅絲染成一床上好的紅色絲綢,那輛四匹白馬共駕的馬車在一片如血的雪野上極速飛駛著,馬車前三四丈遠的地方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像大鳥一樣似乎腳不沾地在雪地上滑行。

忽然太陽沉了下去,暮色四合。

一片寂然的胡楊林恢複了安靜,隻有馬車駛過的痕跡提示著剛才有人從這裏經過。

在馬車已沒有蹤影的胡楊林裏突然出現四個精壯的中年漢子,他們皆穿黑衣,麵罩黑紗,手上都拿著寒光凜凜的兵器,兩刀兩劍。其中有一人冷聲道:“早與老四講過不要輕舉枉動,白折折了八個弟兄。”

“老四隻是立功心切,大哥不要責怪。”其中一位又道。

“我們黃河四鬼何時栽跟頭栽得這麼慘了,若不是你沉不住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茶點裏下了毒。”為首那位冷冷道。

“大哥不必責備我,若說起用毒,天下恐怕沒有人比得過歐陽克這小毒物了,若不是我恐怕現在躺在客棧裏的就不是那幾個徒弟了吧。”被稱為老四的人有幾分不服氣。

“你不要長別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我們的毒恐怕天下也無解藥。”為首那人又冷冷笑道。

“不要爭了,既然已經找到了西毒歐陽鋒隱居之所,就趁他為他的寶貝侄兒療傷時將白駝山一網打盡。”另外一個勸道。這人聲音極細極尖,聽著極似那夜出現的貓頭鷹音。

作者有話要說:朱朱是一個不太擅長寫言情的,所以這個文武俠的東西會多一些,然後會有一些小小的兒女情長。

具體感情走向見文案。

謝謝大家的捧場。

☆、第五章

幾條黑影迅速消失在那間破草屋後的胡楊林裏,沙漠裏原本有路的,隻是風沙大了,路便消失了。胡楊林裏盡是沙地,馬車壓過去有著一道淺淺的車轍印痕,其中一人俯身用耳傾聽半刻道:“他們走得不遠,十裏左右的路程。”

“追。”一聲令下,幾個如伏地老鼠一般在胡楊林裏消失了蹤影。

馬車行進約二十裏,有一白衣人立於路旁道:“小人奉二莊主之命來接淡竹姑娘。”

“好。”淡竹應了一聲跳下馬車,將馬韁交於那人。

那白衣人往來路看了一眼道:“淡竹姑娘,後麵有條尾巴,看樣子我們要繞點路把尾巴甩掉再回去了。”

淡竹看看身後一片漆黑的夜道:“好。”

一個“好”字才出口馬車像是箭一樣衝了出去,斜刺著向西北方向而去,淡竹隻覺得越來越暗,等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座大漠裏的風化石山。山石都如同刀劈斧跺一般,那白衣人想是對此處地形極為熟悉,馬車總能在沒有路的時候突然轉彎。來到一處避風之所,白衣人拉住馬韁嗬停馬車道:“淡竹姑娘,小的叫高飛,一直在外麵跟著二莊主沒有回過山莊。”

“好的,隻是你為何在停在此處?”淡竹微一點頭反問道。她在白駝山侍女中地位是最高的,除了少主、莊主夫人、二莊主以外,見到其他人無需行禮。因此對高飛也隻是點頭而已。

“此處再向前三丈便是一道懸崖。”高飛道。

追蹤他們的人武功似乎也並不弱,這片刻的功夫已經追了上來。為首那人看到不遠處的有一輛馬車,心頭一緊厲聲嗬斥道:“慢些過去,那輛馬車似乎有什麼古怪。”隻是這話似乎是說晚了,就在此時追蹤的幾人已經將馬車團團圍住,與此同時幾道暗紅色的疾風從車廂裏刺了出來,靠得近的幾人還來不及躲避已經被打了個正著,頓時慘叫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