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未必比我好到什麼地方去。”施姬姬不理會自己脖了上那被劃出的一條血痕,隻是冷笑著守好門戶與黃苒華針鋒相對。
“施姬姬,我真是可憐你。”黃苒華又道。
有時候女人之間的感覺也是奇怪,原本應該是見麵就眼紅的仇人卻因為幾句敘舊的話生出些別的什麼東西,也許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若是死了那遊戲便沒有辦法進去下去。
黃苒華看著施姬姬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心裏萌生了一絲快意。她就是要這樣折磨她,讓她恨自己又對自己無可奈何。
“黃苒華,你因為他被從家裏逐出來,最後落得一場空,不知我們誰更慘。”施姬姬冷笑道。
“是麼,今日我便放你一條生路,我倒要看看最後會有多麼慘。”黃苒華施然往外邊走邊道:“此次上白駝山六千條蛇竟然將白駝山變成無人之地,這白駝山的招牌還不摘下來麼。”
“隻要有我施姬姬一口氣在,決不容你羞辱白駝山!”施姬姬手裏的鞭子又甩了出來。她手裏的鞭子與普通鞭子相似,但在鞭梢上卻擰了九股牛筋,每一股上都係著一把鋒利的小刃,而那雪白的小刃微微發著些青紫色的,顯然是上了劇毒。
黃苒華現在正背對著施姬姬,似是沒有防備,但是就在鞭子挾著風聲卷過來時,她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個翻身手裏的軟劍不知何時出手,一陣兵刃相撞的聲音,九把小刃已經被纏到軟劍上。而後黃苒華一抖手,鞭梢施姬姬飛去。
“著。”施姬姬冷嗬一聲身子蹬蹬向後退了幾步才收住鞭勢。
“你想攔得住我,恐怕還要閉關五年吧。”黃苒華回頭輕輕一笑,身子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夜色裏,而施姬姬怔了一怔停下來追趕的腳步。$$思$$兔$$在$$線$$閱$$讀$$
她不像她,她不能為一時之意氣棄白駝山於不顧。即使白駝山的人都死光了,她也要在白駝山守下去。
直到今天夜裏看到黃苒華,她才知道自己對於暗算克兒的人估計錯了。黃苒華不愧是黃家的人,冰雪聰明。若是朋友這般冰雪聰明自然是好事,若是仇家自然不秒了,而且是大大的秒。
施姬姬站在朦朧的夜色裏,攏了一下頭發,看著四周靜悄悄的白駝山,靜立了良久才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尖銳的哨聲。哨聲剛落,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她的肩頭。
她扯下一幅衣衫,沾著身上的血寫了一行字,然後將衣衫綁到白鴿的腿上在它頭頂輕輕撫摸了一下道:“將信送到克兒手裏。”說罷一伸手放飛了信鴿。
陽光下的白駝山像一個修羅場,地上鮮血橫流。牆上、樹上、甬道兩旁的草叢裏都有蛇壓過的痕跡,每個落院裏都有人橫屍於地。施姬姬將最好解毒藥分發下去,吩咐弟子們尋人救傷。
此時山下兩騎飛快沿著山路向上飛奔,馬上的正是淡竹與高飛。二人本與歐陽鋒同時上路,路上歐陽鋒棄馬而用輕功,自然把二人遠遠扔在後麵。他們一路追過來,不僅沒有看到二莊主的影子,連少主的影子也沒看到。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如今看到白駝山山門大開,連守在山門口的弟子也不前來迎接,心知白駝山必定有變,催馬向上奔去。
越是往上走,血腥味兒越深,二人神色俱變,馬鞭抽在馬臀上一路急衝上去。等到大殿下,二人翻身下馬直奔進去,才一進門看到夫人正立於台階之上吩咐眾人做事,俱是驚謊撲通跪在當地急問:“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二莊主呢?”施姬姬向二人身後看去。
“二莊主在屬下前麵,應該早兩三天到山莊的。”高飛抱手恭聲應道。
“二莊主沒與你們一起?”施姬姬問出這話時,眼睛裏還有一絲希望,看到淡竹與高飛齊齊搖頭,眼前一陣發黑,一個踉蹌跌倒下來。高飛眼快手疾,忙伸手扶住夫人沉聲問道:“少主和二莊主呢?”
“我扶夫人進去休息。”淡竹接過施姬姬,向高飛一點頭。
二人都是自幼在白駝山長大的,自然明白事情該如何處理,若是不問清楚,二莊主和少主的下落更是不知去哪裏找了。
綰綰施展起輕功走到天亮來到燕京,此時天色並未大亮,城門還沒有開。幾個衣甲鮮亮的士兵在城牆上來回走動巡邏。綰綰抱起歐陽克借著還晨曦進了城外一片樹林邊的客棧,將一錠銀子拍給店小二包了一間獨院住了下來。
“小二,幫我準備好洗澡水,要涼的不要熱的,十斤糯米。”綰綰叫住準備退出院子的小二吩咐道。
“好勒,您先侯著。”小二陪著笑應了下來。一大早就拿了那麼大一塊銀子的賞錢,真是運氣好,難怪今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喜鵲就叫個不停。隻是這個姑娘也確實有點奇怪,肩頭上扛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住店,會不會是……想到這兒,店小二搖了搖頭暗道:不會的,哪裏有女人非禮男人的,難道是女彩賊?可是摸到懷裏的銀子,他還是一甩腦袋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綰綰在下白駝山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