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康從馬上跳了下來,他急走幾步來到包惜弱麵前道:“娘親,你怎麼了?”

“康兒,康兒。”包惜弱大喜大悲之後,突然看到自己的兒子,心裏的悲傷再也掩蓋不住,不由的淚流滿麵。

“是你傷害了我娘親?”完顏康將包惜弱交給綰綰照顧,自己撥刀來到楊鐵心麵前冷聲嗬問。

“康兒……”楊鐵心早已知道這個金國跋扈的小王爺就是康兒,但是他到底是誰的兒子,是自己的還是完顏洪烈的?

“憑你也佩叫我的名字?”完顏康怒道,刀已橫向楊鐵心道:“你,一介行走江湖的粗人,竟然與我娘親是舊識,若你隻是來討來銀子過活,父王必定又手奉上,可你竟然拐帶我娘親離開王府,罪不可赦。今天我若不殺你,此恨難消!”

“康兒,住手。”包惜弱叫了一聲,她想說出來:“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隻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消了聲音。她心裏一急,嗓子不知怎地竟然啞了!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

完顏康看著自己娘親的表情,隻道她對此事恨意難消,有些話說不出口。而楊鐵心看來,卻是包惜弱無法再繼續騙自己說眼前這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惜弱,你終於無法再繼續騙了我麼?你敢不敢當麵向這個孩子說清楚,他的親生父親是誰?”楊鐵心看著包惜弱,冷笑連連。他十八年來,四處奔波,就是希望有一天找到包惜弱,找到自己的兒子,如今找到了曾經的妻子,孩子卻是別人的,你要讓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你還敢叫娘親的名字!”完顏康已然怒氣衝天,手上運力一招九陰白骨爪向楊鐵心抓去。楊鐵心雖然此刻心裏五味陳雜,早沒了防備,完顏康一招擊中,他身子一晃撲通倒在地上。完顏康向前一步,抬手又是一掌,包惜弱看到此處,越發急,但是嗓子卻是一點聲音出發不出來了,她奮不顧身衝上來擋在楊鐵心麵前,完顏康此刻收掌已經來不及,一掌打在包惜弱的身上。包惜弱隻是一介弱女子,毫無武功根基,這一下就被打得哇一口噴了一口血出來,臉色蒼白,眼看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完顏康大驚,想要上前去抱自己的娘親,卻不防楊鐵心已經將包惜弱抱在懷裏哈哈哈大笑兩聲道:“惜弱呀惜弱,這一生我欠你甚多,來生再還你罷!”說罷抱著包惜弱跳進了河裏。完顏康搶上前一步已經是晚了,綰綰也作勢往河裏一撲,撲了個空。

北洋河現在已到了春時,冰消雪化,一層一層的白浪擠著一些未融化幹淨的冰淩子向下遊翻滾前行,水勢極是猛,二人衝到河邊,河水裏早就沒有了包惜弱與楊鐵心的影子。

綰綰本意是救回包惜弱的,她也在完顏洪烈麵前說過:完顏康隻能是王爺你的兒子。如今,隻辦成一件事,另一件失敗了,心裏也有點難過。

“娘親!”完顏康不顧一切要往河裏跳,被綰綰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你放開我!”完顏康大聲叫道,奮力掙紮著。綰綰不動聲色按著他道:“以你的身手,現在跳下去一樣是個死。”

“死也不要你管!”完顏康怒道,他雙眼通紅,神智已經有點不清了。綰綰在脖子上猛敲一下,讓他的神智稍有幾分清明,而後毫不帶感情地說:“你娘親對你父王不忠,見到舊情人就要私奔,依你們這裏的規矩來說,這樣的女人十之八九都要浸豬籠的,她若不死就是你一輩子的屈辱,也是你父王一輩子的屈辱!”

“你胡說!”完顏康雖然性子張揚跋扈,但對自己的娘親卻是極孝順的,如今聽到有人說自己娘親的壞話,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大聲分辯著。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知道。”綰綰慢悠悠地繼續說:“你自己想一想,你娘親從第一眼看到男人以後,是不是就不正常了?”

“我娘親沒有。”完顏康是極維護自己娘娘親的,聽綰綰這麼說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下去才解氣。

“小王爺,王爺交待我好好保護你的,如今你好好的,咱們是不是該回府了!”綰綰看不得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麵前哭天搶地的,心裏雖然同情,但也有點不耐煩了,如此說完不管完顏康的反應,一巴掌拍暈了直接扔到馬背上,向燕京而去。

其實這樣子未嚐不是最好的結局,這樣完顏康的身世就真的成了真的——他是完顏洪烈的兒子。想到這兒,綰綰又想起完顏洪烈曾經說過,除了包惜弱和自己以外,還有一個叫丘處機的老道也知道完顏康的身世,她拍了一下腦袋,心道:少一個人知道總是好的,一點一點慢慢擺平吧!心裏暗想,不知道歐陽克那邊怎麼樣了?

歐陽克是南下路上的第三批人馬,他在長江的渡口侯著。

渡口一般都有茶棚,這個也不例外。越往南方走,氣候越是怡人,北方的天氣還帶著浸人的寒意,而靠近江北的地方卻隱隱有一些綠色,春風拂在人麵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歐陽克搖著一把黑色鐵扇坐在渡口的茶棚裏,小二兒極有眼力勁兒地給上了一壺最好的茶,得到了一錠銀子的賞錢,連忙又用布將桌子抹了兩遍,一邊殷勤地說:“這位公子爺是要過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