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信兒。
他在怕什麼?怕他美好的名聲出現瑕疵?他是靈修士,全派的人都在寵著他,即使他真的殺了人,也有上千種理由幫他推脫,可他偏偏選擇了躲在一旁,默默看著另一個無辜的人替他抹去汙點,這樣的人,比慕清然還要讓他惡心。
還有蘇冰澈,可笑自己那時還急急的拿著證據給蘇冰澈看,蠢到將唯一能證明自身清白的東西親手交到幫凶手裏,自己還真是沒得救了。
他堅信,蘇冰澈一定認得那個錦囊,或者說,那錦囊根本就是蘇冰澈送給言洛溪的定情信物?也難怪蘇冰澈會用那麼冰冷的目光看他了,護短的蘇冰澈怎麼忍受得了有人要傷害他最心愛的人?
牙齒咬的緊緊的,緊的腮幫子都跟著疼,可這疼卻比不上心底的千分之一。
他永遠都忘記不了,當時蘇冰澈那夾雜著陰森、晦澀和鄙夷的目光,每一絲目光都像條揮舞的鞭子,打得他肝腸寸斷。
這什麼世道?殺人的不被人指責,背黑鍋的倒先讓人瞧不起了,自己是否該為蘇冰澈的癡情鼓掌?為了心愛的人犧牲掉偉大的節操,言洛溪會不會感動到直接以身相許?
那自己算什麼?!
被杖責的人,是他,被逐出師門的人,也是他,被逼得在修真界裏待不下去隻能跑到世俗界的人,還是他。
他失去了那麼多,難道就是為了成全言洛溪的好名聲?就是為了成全蘇冰澈的癡心嗎?!
此時再想起前幾天言洛溪的保護,安莫離就憤憤的直想殺人。
說什麼‘他傷了你’說什麼‘不準你被人欺負’說的真好聽,言洛溪做的也更好看,隻恨自己竟然會被言洛溪所感動,差一點陷在他奉上的溫暖裏乖乖投降。
還好自己最後斷了與言洛溪的接觸,不然……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萬劫不複吧?
前生種種對他的打擊有多重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今生若再錯把仇人當親人,他會瘋的,他真的會瘋。
“怎麼躺在地上不起來?”走進洞口的言洛溪好笑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柔和的眉宇間染著幾分調侃,說話時隨意的語氣更隱隱透露出了兩人的關係應該是相當親近的那種。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讓洞頂上方默默觀察兩人舉動的安莫離皺緊了眉頭,如果他們的關係很好,為什麼言洛溪會殺人?
“走路太累,讓我先歇會成嗎?”男人將臉龐上淩亂的發絲糊亂的攏到一邊,眼念幽怨的瞟了眼自己的雙腿。
安莫離被噎到了,他相信這男人是真的累,就男人那搖晃進來的樣子,不累才叫邪門了。
言洛溪眉宇間的調侃之色更濃了幾分,蹲下/身子用手指擢了擢男人的左腿,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度,隻聽得男人被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嗯,看來你不止累,還很疼。”
“廢話,老子這是肉,又不是蛇皮,能不疼嗎?”一巴掌打飛言洛溪還想再擢下來的手指,男人翻身再翻身,直接滾到了離言洛溪幾步遠的地方,這一番滾動下來,身上本就不太幹淨的衣衫更是沒法看了。
“喂,你現在是人,不是蛇,能不能用走的?”哭笑不得的看著說滾就滾的男人,言洛溪真恨不能敲他幾記腦袋。
蛇?言洛溪說這個男人以前是條蛇??
不知道為什麼,安莫離的心突然緊緊的揪了起來,下意識將專注的目光死死盯在男人身上,連安莫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尋找著什麼。
“誰說人就不能滾了?滾蛋的人類多了去了,不差我一個。”下方並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死死盯著看的男人,苦惱的再次將蓋在臉上的頭發扒拉到一邊,沒好氣的白了言洛溪一眼。
“行,你願意滾就滾,我不說了還不成嗎?但是小弟,你這具肉/身……好像太次了點吧?”看了眼正與不肯乖乖服軟的頭發做鬥爭的男人,言洛溪嫌棄的撇了撇嘴,即使他的動作並不高雅,但出現在他的臉上,還是賞心悅目的叫人一陣陣目眩神移。
隻是可惜了,在場的兩人一個隻關心腦袋上的頭發為什麼不老實,一個壓根就沒看他,白瞎了他那份風采。
見自己怎麼弄也弄不順頭發,男人急了,放下手猛的彎腰,兩條長腿唰的一下子成了G形直奔頭發而去,想來男人是做蛇習慣打算用‘尾巴’打理頭發,但卻忘記了他現在是人,於是……
‘哢嘣’輕脆的響聲在山洞裏回蕩,倒在地上的男人疼的汗濕了衣襟臉色煞白。
斷了,一定是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