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然的靜靜抬頭,他終於明白剛剛是什麼東西在戳自己了,黑長微卷的眼睫毛像把大大的扇子,眨巴著又蓋了下來。
我靠靠靠靠靠!這特麼是個神馬東西?!
“渺小的人類,你竟然敢弄髒本尊的龍爪?”眸子裏迸發出冰冷的寒光,轟轟響起的話雖淡漠卻夾雜著不容人忽視的強大威嚴感,隻一開口就震得安莫離腦仁生疼身體後仰。
‘呀’下意識驚叫,爪子本/能的想抓住點什麼好穩住身形,也不知道安莫離是幸運還是倒黴,竟然真讓他抓住了救命稻草。
隻是身形確實穩住了,也沒有被震落到地上摔個鼻青臉腫,但安全隻是暫時的,因為,安莫離抓住的‘稻草’是人家金龍的眼睫毛-_-b
下麵所有人都看呆了,心先是被吊在了半空中,後又隨著安莫離的後仰而翻騰,最後冷汗嘩嘩的落。
莫離,你輕點扯成不?別扭了,求你別再動了我的活祖宗,眼睫毛會斷掉的。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大家手捂著心髒忽忽悠悠時上時下之際,‘啪’的一聲,低低的聲音乍響而起,跟著就見安莫離小小的身子由某條金龍的眼皮處狼狽的劃落下來。
這還不是最讓人揪心的,最讓大家恨不能拿腦袋撞牆的事情是,安莫離在劃落下來的時候手腳不停的擺動,其結果,非常嚴重。
‘嗷~’請不要懷疑,這聲音的的確確是我們的金龍仙尊喊出來的,先被揪了眼睫毛後又被抓傷了眼睛,哪怕是上古的金龍也隻有慘嚎的份。
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得金龍怒氣狂發,狠狠甩了下頭,鼻翼一扇一扇的,連呼吸都變得灼熱燙人。
麵對龍顏大怒,安莫離一個修行倒退連身體也縮水的人哪裏抗衡得了?幾乎是瞬間,身體就被重重的拋向了空中。
“莫離小心!”離淵三人看得肝膽具裂,石洞的上方尖石林立,這要是撞上去,安莫離不死也得重傷。
想也不想的,離淵、言洛溪、鳳瑾齊齊縱身,隻是三人離的太遠,又兼之安莫離站的太高,等他們縱到半空中的時候,安莫離的身體已經快要貼到尖石上了。
猛的一咬牙,言洛溪飛快的念了句晦澀難懂的術語,一聲似從遠古而來的龍吟悠揚響起,緊接著,一道刺目的銀光由言洛溪的眉心間乍現,一頭周身布滿銀色鱗片的龍飛一般鑽出了言洛溪的身體,險而又險的搶在安莫離被尖石撞上之前擋在了他的身前。
‘碰’這是銀龍撞在尖石上的聲音,‘嘩啦’這是尖石被撞碎掉落到地上的聲音,‘撲通’這最後一聲,是言洛溪的身體摔在地上的悶響。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等安莫離被銀龍抓著安然落回到地麵上時,他的腦子還處於尖石在眼簾中無限放大的麵畫之中。
“莫離你沒事吧?”撲到銀龍麵前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看的安莫離,見他無事離淵才抬起頭,嘴唇輕顫,“哥,你舍了本體以後怎麼辦?難道你不想和莫離在一起了嗎?”
哥哥不同於一般的修行者,為了能和莫離見麵,哥哥選擇了一次又一次重生,而因為怕自己因千年的等待而徒惹牽絆不能給予莫離最純粹的心,哥哥在每一世裏都隻錘煉靈魂放任著身體生老病死,哥哥的靈魂之力太過於強大,唯有今生血脈相連的身體才能承受得住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衝擊,如果沒了本體,哥哥將永遠無法化身為人,他隻能是獸,還是個強大純淨到能惹得所有人瘋狂垂涎的上等補品,隻要是個修行者,不論是人還是獸都不會放過哥哥的。
舍了本體?什麼意思?“你是言洛溪?”仰頭看著周身銀白,隻有眼睛是黑色的銀龍,這條龍的眼眸雖然是豎瞳,但由眸子裏溢出來的溫柔和寵溺卻是安莫離最為熟悉不過的神情。
怎麼會?經曆了兩世,安莫離當然不會是上輩子沒見過世麵的傻小子,眼前看似強大的銀龍其實隻是一抹龍魂,就好像離開了本身的元神,受不得半點傷害,因為每一絲傷害都會被深深印刻進靈魂裏,哪怕轉世重生也抹不去這消散不了的印記。
還有舍棄本體,他不知道為什麼言洛溪明明是人靈魂卻是條龍,但想也明白人龍合一的風險和艱辛有多大,為了救下不見得會死亡的他,言洛溪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
似乎看出了安莫離的心思,銀龍微微彎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用下巴蹭了蹭安莫離的臉頰,“我不能拿你去冒險。”很輕很淡的聲音,但字裏行間的情深意重比之高山深海也不為過。
他的確不能拿莫離的生命冒險,此生本就是為了莫離而活,若放任莫離在自己的眼前出事自己卻還在顧及其它,那就沒資格再談什麼守護不守護了,舍了本體算什麼?舍了這命都值得。
“哥……”雙手抱住龍頭,離淵真是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自己沒有早哥哥一步舍了身體?自己沒有了本體還能再找個新的,而哥哥……
一旁的鳳瑾想撓牆,更想狠狠踹某‘我癡情無悔我地老天荒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為你付出一切也甘心’的銀龍一腳。
果然龍這種生物最討厭了,這貨要是真無怨無悔不在乎回報他急著表現什麼?他鼻子上麵的兩窟窿眼兒是出氣的?沒看到本金翅鳳凰是飛著出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