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恨父皇的絕情,也更加恥笑他所謂的愛情。
愛,沒有代替,若真癡戀一個人絕對不會隻憑著長像相似就‘移情別戀’,也不怕埋汰了愛情的堅貞。
自己愛莫離的心不比父皇愛舅舅少,難道自己會在莫離離開人世之後,找一個長的像他的人綁來當愛人嗎?不會,長的再像他們也不是同一個人,那人更不配得到自己隻屬於莫離的心。
隻可惜父皇看不破這一點,反倒死抓著親生兒子不放手,母後都把自己送走十幾年了也平息不了他的瘋狂,真不知道是該說父皇瘋的太徹底呢?還是該可憐他一片真心無所付?
或者,他根本就沒瘋也一點都不值得人可憐,因為他的愛,不夠真。
試著動了動手腳,果然,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嗓子也隻能發出簡單的哼啊聲,寧致遠幾乎要絕望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真的被父皇碰了,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去麵對莫離?即使莫離不在意,自己也會嫌髒。
‘吱’門被人輕輕推開,寧致遠下意識繃緊了身體,眼睛冷冷看著由門外緩步走進屋子裏的男人,心頭五味雜全。
他還是印像裏的打扮,淺青色的長衫,腰間不係玉帶,遠遠看去,如同儒雅翩翩的俊美書生。
據說這身打扮是舅舅生前最喜歡的裝束,那時的舅舅年少輕狂、意氣風發,哪怕知道麵前站著的是當朝太子也不屑於阿諛奉承,該怎樣還怎樣,甚至理念不和還會與父皇爭執到底,讓父皇由欣賞到吸引最後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這是個很美好的故事,如果當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和親娘舅的話,或者就算兩位當事人都是自家親戚,隻要不把自己扯進這場恩怨情仇裏,誰有閑功夫去管上輩人的愛情?
可偏偏父皇愛而不得逼死了舅舅,又狠心對著無辜的自己下手,非要打著‘我愛死你了’的旗號,以‘我是這麼痛苦’的可憎麵目跳到他的麵前來談什麼再續前緣的戲碼,他不覺得惡心嗎?
就算父皇因為舅舅如癡如狂性情大變,就算父皇讓自己的嫡子姓了舅舅的姓氏嘩天下之大然,那也改變不了他本性中的惡劣,這個男人自私自利,活該得不到幸福。
“你醒了?”撩起低垂的紗幔,裴燁霖彎腰坐到床邊,一臉寵溺的看著寧致遠微笑道:“你睡了好久,肚子餓不餓?我讓人備了些粥,現在拿來可好?”
寧致遠不說話,即使嗓子沒被龍行雲動過手腳他也不想和眼前這個男人交談,於是斜挑著眉頭半是譏諷半是嘲笑的勾了勾唇角,連看都不屑於再看裴燁霖般閉上了眼睛。
父皇會很生氣吧?前生自己朝著父皇大吼大叫還曾被他扇過耳光,打的真狠,一巴掌下來半邊臉龐都腫起來了,那時自己就知道,在父皇的心裏自己終究不是舅舅,一個替身還敢反抗?不教訓怎麼行?
這一回他要怎麼教訓?還是扇耳光嗎?想著又笑了笑,譏諷嘲弄的意味比剛剛更為濃厚。
出乎寧致遠的意料,裴燁霖非旦沒有打他,反倒顫唞著身體將臉頰貼到了他的額角處,又是痛苦又是興奮的低喃了一聲“雨澤……”
寧致遠不淡定了,雨澤,寧雨澤,那是舅舅的名字,父皇縱使以前也拿自己當做舅舅的替身,卻從不曾叫錯過兩人的姓名,今兒父皇怎麼了?竟然抱著自己喊雨澤?
“雨澤,我就知道是你,你回來了對不對?”直勾勾看著寧致遠,眼睛眨都不肯眨一下,“隻有你會用這種眼神看我,倔強、冷然、還帶著淡淡的不屑,像隻高傲的豹子,讓我一次又一次被你吸引,直到,不可自拔。”低喃中頭向下移,嘴唇剛要吻上寧致遠的嘴唇,就被寧致遠躲了過去。
來不及高興自己的脖子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寧致遠嘔意上湧,張嘴直接吐了個天暈地暗。
太惡心了,他受不了父皇靠近自己時的曖昧氣息,除了莫離,誰換他都想吐。
滿室的桃紅被這通狂吐破壞的徹徹底底,裴燁霖幽沉著臉色叫來了侍從,又是換床單又是打掃地麵,忙了好一會才將屋子重新收拾幹淨,隻是這味道,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散得淨的。
“你覺得我惡心?”雙手支在椅子扶手上俯看著臉色蒼白的人,裴燁霖很受傷。
他愛寧雨澤,愛到甘心放棄所有,可為什麼他就是看不見自己的心?連自己想要吻他都會讓他惡心到吐,難道他的心是鐵打的不成?
以前也是這樣,自己每一次想要靠近,雨澤都會先一步後退,自己逼得越緊他退的就越遠,直到自己娶了他姐姐,他第一次跑來質問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為了什麼?是雨澤逼他這麼做的,他得負全責!
他們大吵了一架,當時自己氣急了,說過很多沒有腦子的話,結果,雨澤就走了,走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回來……
寧致遠又想吐了,麻煩別用如此深情而歉疚的目光看過來好嗎?請你看清楚,坐在你麵前的人到底是誰,本人雖然沒什麼出息,卻從不屑於當別人的替身。
再說了,如果舅舅地下有靈,知道你禍害了他不夠還想要禍害他嫡親的外甥,非爬出來掐死你不可,這可是破壞名譽的大事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