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沈妍翻出了前幾日有人賄賂她時送她的一小壇女兒紅。她用掌輕輕拍碎了泥封,撕去油紙,不一會飄香四溢,聞者心動。
其實沈妍並沒有喝過酒,偶爾有次同學大婚,她因為至今沒有桃花運心情太糟就怒氣衝衝地連喝了幾口白酒,結果酒品極差,據說逢男就撲,逢女就哭。最後是蘇淮陪著笑臉將她拉走的。之後發生什麼,她完全不知情了。隻知道當天晚上,蘇淮送她回家下樓時,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她想,蘇淮一定是又糟她詛咒了。
那白酒的味道沈妍已經記不得了,事後同學說,那酒的濃度根本不高,可她偏偏喝了幾口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如今,沈妍手中的這壇女兒紅色澤晶瑩,如琥珀一般澄黃透明。
她想,反正一個人住在小破屋裏,再怎麼撒酒瘋也礙不著別人了。
於是,沈妍先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發現入口清爽,但喝過之後卻醇美無比,通體酥|麻。她覺得這酒的濃度應該不高,於是又接連喝了好幾口。頓時,她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舒爽!秋月黎什麼的去死吧!
半柱香後,沈妍打了一個酒嗝,頭昏腦漲地站起來準備如廁。如完廁,她又暈暈乎乎地往自己屋子裏飄移著,隨後一個猛撲,撲向了柔軟的床,一個熟練的翻滾,滾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第二天,沈妍享受到宿醉的痛苦。頭痛眩暈,還惡心了好幾次,最終她隻能軟綿綿地在床上躺屍了。沒照鏡子的她,並沒發現自己的嘴唇上小小破了塊皮。
躺到中午的時候,幾個曾經嘲笑她的姑娘瞧見她又滾了回來,又開始在門口圍觀起了她。
沈妍在床上氣得牙癢癢的。
她拚命地按手鐲吼道:“死太上道君,快出來快出來!我吻秋月黎好幾次了,為何命格遲遲沒有改!”
手鐲根本沒有反應,沈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然陰著臉站起來,喃喃自語道:“既然親不成功,那就殺了!害我倒黴了二十二年,還殺我兩次!這仇怎麼說也要報!有仇不報非君子!如今手鐲有錢了,毒藥也買的起了!”
這樣想著,沈妍陰著臉冷笑了幾下,使用手鐲的能力,買了五百銀的隱身符和一金的毒藥。可惡,又默默漲價了!
貼好隱身符後,沈妍偷偷溜進了秋月黎的臥房,將毒藥倒進了他的茶壺裏。這段時間,秋月黎一般是在大堂會見來訪的長老和堂主們,所以沈妍在秋月黎的臥房裏轉了一圈,甚至在秋月黎潔癖的床上和衣服上脫了鞋踩了幾腳泄憤。
這時,門輕輕地被人推開了,沈妍一慌,連忙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又想到自己隱身,秋月黎根本看不見自己,連忙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望著門口。
誰知,進來的,卻是一個女子。
眼前的女子身著白衣輕紗,動作極其小心地踏入房中。但她的容貌,卻將沈妍震驚得根本無法用詞語形容。這簡直是翻版的自己,或者說是比自己年老的自己!
女子進屋後,目光銳利地環顧了一圈,隨後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沈妍呼吸一窒,她在秋水宮呆了一個半月,卻從未見過這名女子。而且為何好巧不巧,跟她長得如此之像。
女子翻了約一個時辰,找到了幾張紙,隨後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屋子。
這時,隱身符的功效快失效了。沈妍也急急地往外跑著。
“溫青妍!沒想到你還有臉來內院呢!”沈妍腳步一頓,回頭一瞧,果然又是宋嫣。她正站在書房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身側有好不容易養好傷的許孟容。
沈妍麵色不善地橫了她們一眼,卻聽許孟容趾高氣揚道:“如今,我總算知道為何教主那麼鍾意你了!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沈妍聯想的是青蘿,臉色驀地一沉,微微發青。
瞧見沈妍聞言色變,宋嫣不由開心道:“教主喜歡的是沈姑娘,怎麼會喜歡你這個冒牌貨。當初因為沈姑娘不在,所以才多看了你一眼。你想要麻雀飛上枝頭,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吧!”
沈妍一呆,總覺得太陽穴有點嗡嗡發痛:“什麼沈姑娘?”
“咦,你還不知道嗎。”宋嫣笑了,仿佛存心想在沈妍傷口上撒鹽般說道,“你原來住的那間偏房如今被沈姑娘入住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和沈姑娘有些像?”
剛才那位就是沈姑娘嗎?何止像,真身跟她簡直是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沈姑娘?
“我原本一直想不通,要美貌你又不及我們三人,為何教主偏偏注意你,還讓你侍寢。現在才知道,教主喜歡的一直是那位沈姑娘,你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我就是因為在送藥時不小心將湯水灑到了教主心愛的畫卷上,所以被教主扔出了房,破了相!”許孟容恨恨地揚了揚手中的畫卷道,“這是教主前幾日畫的新圖,這畫卷上的女子就是沈姑娘。”
——你擅闖沈府,所謂何事?
——八年前,藥王穀可曾救過一名重傷的女子?
——她叫沈妍……你告訴我她在哪,我就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