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他感到無趣的神色。

泰倫的匕首不像是匕首,更像是藏在他指尖上的一道光。

當他肆意一揮的時候,刀光就會突如其來地出現,劃破時間與空間,在展現出驚人美態的同時,也冷硬地與敵人的刀鋒碰撞。

匕首與匕首碰撞的聲音就像清脆的鈴聲,讓人幾乎嗅到了其中清冷又幹淨的味道。

鈴聲響起來,剛剛有兩秒而已。

路超凡的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滿是冷汗。

他的手腕開始僵化,眼中的畫麵開始變得難懂,對敵人的判斷已經失效,就連對自己的動作也開始拙於控製。

忽然,路超凡感到手腕一震。

他的匕首飛了出去。

他輸了,而且一敗塗地,連一丁點不甘不服都無法產生。

路超凡大口大口喘熄,汗水和血水沿著下巴流淌,雙目恐懼地看著對麵的人。

泰倫依然反手握著他的岑寂,慢慢將刀鋒貼在路超凡的脖頸上,然後說:“混血和雜種有什麼區別?”

路超凡的視線完全被他暗金色的雙眼所攫取,身後開始冷汗涔涔,下意識想要挪開自己的視線,但不知為何卻動彈不得。

他在冥冥中感到自己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如果在這裏認輸,他從此都會對泰倫畏懼不已!

良久,路超凡咬牙說:“沒……沒有區別,你這個——啊——”

他慘叫了一聲,然而卻發現自己沒有被殺死,變成白光。

泰倫隻是隨手一刀,從他雙眼之間開始往下滑,精確無比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線,仿佛將他整個人分成左右兩半——然後還斬斷了他的腰帶。

泰倫慵懶地說:“區別就是,聽到‘混血’我會不高興;聽到‘雜種’,我會非常不高興。”

泰倫再次一言不合就消失在黑暗裏。

路超凡渾身是汗,努力掛住了自己的褲腰帶,遮起一雙長毛的大白腿,又終於能騰出手捂住鼻血,以一種十分難堪的姿態慢慢在走廊裏挪動。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他現在想做的是馬上結束這一局比賽!然後下一局也好、比賽之外的什麼地方也好,他遲早可以扳回這一城。

但他不能自盡,不能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比賽裏自盡,否則除了醜態之外,他還會顏麵盡失、麵對“消極比賽”的指控,到那個時候就算贏回來又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這樣想著的時候,路超凡忽然看見前方的角落裏是泰倫的身影!

泰倫好像正在往牆上布置什麼陷阱,想等著對手過來。

路超凡心中一跳,竊喜地上前兩步,忽然又停住。

他心生警惕,默默繞進了另一條走廊,接著曲折地繞到泰倫地側麵,觀察了片刻之後,才使用潛行技能,向著泰倫背後走去。

他在心中默數:五米、四米、三米、兩米……

路超凡猛然向前一撲,就準備將匕首紮進泰倫毫不設防的後脖中。

忽然,他的身體僵住了。

一個陷阱牢牢夾住了他的右腳,其中熟悉的毒素侵入了他的身體,造成了長達幾秒鍾的僵直狀態。

萬萬沒想到,這場完全脫離了劇本的比賽,最後還是要結束在他的陷阱裏。

泰倫這個時候才好整以暇地回過頭,伸手拍了拍路超凡的臉,仿佛在檢查他的臉皮硬度。

“我聽說你是算無遺策的陷阱專家,預測了很多對手的行為模式,神乎其神地贏了很多場。”泰倫說,“所以,算無遺策的意思就是忘記了自己開場放的陷阱在哪兒?”

路超凡渾身發顫,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羞辱。

但幾秒之後,他的腦海中又充斥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