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本是個好學的人,但是那些所謂的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還真是很不對胃口。

不過還好病著,所以嬤嬤審考時她老是最差,也沒什麼好跟她計較的。

此次一同進宮的還有禮部侍郎之女廖玉卿,也是她們四人中,不但出生最高,樣貌才識也是比較出眾的。所以冊封時,她被封了從五品婉儀,賜封號怡。

而另外分別是岑州鹽運使之女張漣熏和國子監祭酒之女左可晗,二人均被封為正七品常在。她們二人入宮後關係很好,隻是左可晗很愛哭,什麼事都能垂淚半天,日日一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們這四人,屬阿妍被封的品級最低,是從七品選侍。本來按照顧允庸大理寺少卿的正四品官員,當是比張漣熏和左可晗的父親高那麼一點,不過誰讓自己“各項指標”都比別人差那麼一截,所以品級最低也無可厚非。

這次被選入宮的幾名,據說都是由國師根據生辰八字測算出來的。原本入選的是詹侯爺的四女兒,可是臨到入宮前她突然發了天花。這才從候選的人員中頂替一個,而顧老爺早就杜撰好了她的八字呈送上去,這樣一來,年齡略大而未被選入宮的這個原因便因事態緊急而忽略不計了。

而楚翊一代君王,幾年還未有子嗣誕下,竟會采納別人諫言,真的任由國師選擇命中多子的官家小姐入宮,還非要四個,稱四喜臨門,簡直就是荒唐之極的昏君。

雖然這段時日,她們都沒麵見過皇上,但阿妍很清楚,遲早碰得上。

想到這,阿妍不免咬牙切齒,種馬,典型的一個種馬,而且這個種馬動不動就幾個月沒有步入後宮,竟還覺得是女人的問題而再次引進可旺丁命運的種豬,這讓被連累的阿妍怎麼可能沒有悶堵?

而撇去皇帝這邊不說,另一邊謹貴妃與蘭淑妃亦或其它各宮主子,早就已把新人摸了個透徹。

因為冊封那日叩拜各宮主子,沒有見到謹貴妃與蘭淑妃她們有任何疑惑的目光看自己。照理宮裏的夏言無端失蹤,現在冒出個顧心妍,還是顧允庸半路領回來的女兒,身份肯定是要令她們懷疑的。

估計是覺得直接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人家等著慢慢探出真相吧!事情往往越是平常應對,越顯得欲蓋彌彰,而阿妍唯有好生扮演好顧心妍這個角色。

“小主,該喝藥了。”紫煙的聲音拂去片刻的靜思,為阿妍端來了熱好的湯藥,“這起風了,您怎麼沒加件衣裳便站在風口?”

紫煙說著,放下手中托盤,再到一旁取了外衫,替她批上。

阿妍望著桌上黑乎乎的湯藥,不禁蹙起了雙眉,一口氣憋壞了,受罪的還是自己。

她深深得嗅了嗅清新的空氣,這才執起碗來,一飲而盡。紫煙很體貼,立刻將備好的話梅塞進她的口中,這才緩解了那份苦澀。

阿妍淺淺得笑了笑,雖說紫煙應該是楚淵的人,但宮裏除了她再沒有可用的人了。

她用絹帕拭了拭唇角,自從入了後宮,她一改往事大大咧咧的做派,硬將自己憋成小女人的言談舉止。看著她們正宗官家小姐的柔美是那麼自然,可到自己這……總覺得有那麼點矯情與別扭。

但是又沒辦法,唯有那樣似水柔情一些,才能緩住對她有所懷疑的幾個人。畢竟她精雕細琢後,容貌言行完全不同,聲線也用了原來的聲線,不再是故作低沉。

阿妍望向窗外煙雨,裝作不經意得隨口問問,“紫煙,可曾打探到消息了?”

紫煙正將承藥的碗放入托盤,“嗯,蘭淑妃真的有處罰那叫秋菊的姑姑,據說還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