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三鼎香爐瞬時一個巨響,炸成了無數碎片。
接而他跌坐在龍椅上,雙目無神,自言自語道:“輸了……真的輸了,楚淵情深是假的。”
仟翼沉默得跪在案前,此刻他也無法開口向皇上說出什麼,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一個禦書房,兩人沮喪的氣氛縈繞著四周的空氣。
過了良久,楚翊才喃喃說道:“去殺了幾名禦醫,宣稱死前研製出可緩解百日殤的良藥,而燕太子曾說用解過毒的人的血興許有些作用,那麼你就聲稱禦醫所需的藥引便是解過毒的人的血。”
“奴才遵旨。”仟翼不敢怠慢,知道皇上是為了瑤妃續命,而不願露出燕國太子所打了一個迷霧。
看著仟翼的背影消失於禦書房,楚翊執起筆墨寫了兩道密令。
一道便是命令全國所有隱衛武裝待發,隨時準備應付康王造反。
還有一道則是置罪沈丞相賣國求榮,泯滅人性給自己女兒沈傾玥下毒,還用帶著沈傾玥的毒血的金針刺進瑤妃體內,致使瑤妃受傷蒙冤,其罪難容:誅九族。
這個沈相自以為不管哪一方勝他都能左右逢源,殊不知要他性命僅僅是一個念頭而已,連心妍的命都快沒了,他何慮國內動蕩?
怕是這沈相一萬個都沒想到,楚淵會丟他而去,而廚藝竟如此隨意得將他宰割。
楚淵不是傻子,自是知道沈相若除對他篡位沒有好處,但也對現在國事的動蕩更是不小。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但楚淵退一步便可看著沈相的絆倒與北華內政的岌岌可危。
知道楚淵在尋一個機會,那麼自己就給他這個機會,要不他何以能夠冒出尖尖角?讓自己名正言順得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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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苑冷宮
阿妍孱弱得躺在臥榻上,她雙目早已看不見了,看不見最好,之前自己的五指骨骼都能清晰看見,想必現在已是一塊骷髏模樣。其實也不能說是骷髏,還有一條條如圖騰似藤蔓的血管,一會兒紅一會兒黑得流淌著。
這個毒最讓她感激的便是最後讓自己失明,這樣便看不見那些駭人的軀體,隻是現在完全不知道時間,隻能從一次次毒發知曉又是一日午時的開始,
雖然每次都是同樣隻發作一個時辰,但是一次比一次劇烈。人家說吸食了海洛因等毒品戒毒時便是人間最苦,阿妍隻道世上哪有最痛苦,隻有更痛苦,沒有所謂的十二級生產最痛之說,這種千刀萬剮,如千萬柱香火烙鐵同時灼身般早超出了不知道多少級別。
看來上輩子造孽太多,才有這樣的報應,阿妍隻能認命得想著,還有一日差不多就結束了吧!再一日便解脫了!多麼期待那一刻來臨!
她這樣想著,口中被灌進少許液體,早已無味覺,隻能猜測是參湯,又是楚翊怕她早死,用這人參為她續命,生怕她少一分精神享受百日殤帶給自己的切骨感受。
她被迫又喝完了參湯,剛剛毒發,現在無法阻攔得又昏迷了過去。
這段時間渾渾噩噩得,什麼都沒有的世界原本隻有毒藥帶給自己的痛苦,可是人之將死眼前便有幻覺似的,常常如同一部部電影從腦中飄過,而主角竟是自己,但是懊惱的是醒來如何細想都憶不起當中細節。
今日又是一樣,渾渾噩噩得看著一個個莫名其妙的畫麵,從腦中飛掠過去。
想要抓住一探究竟卻始終模糊淩亂,終於她甩甩自己腦袋,讓自己能看清畫麵人物,她很用力、很用心、很吃力地看了過去,終於看清了模糊眼前的男人是誰——楚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