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1 / 2)

最邪惡的一種巫術,隻要合歡,然後催動咒符,就能斬斷和過去的一切聯係,而這兩個人從此以後,一方要將自己一半的壽命分給另一個人,直到星辰隕落。

是用自己一半的壽命,去救另外一個本該死去的,是逆天的巫術,是要受天譴的,是邪惡的。

“舒夜,不值得。要是你真的這樣做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林若映身上燙得好像五內俱焚,低吟道。

舒夜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恨就恨吧,失去雙腿的你就是一個廢人,我不想你死……要是你不在了,我縱使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六十三 寶馬香車花滿路·祭典

軍帳之中,一言不發的天狼在慕焰走後,終於對著汗王說了一句話:“比起慕焰,羽林衛的舒夜更加高深莫測的,難以捉摸,是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的孤狼,大汗千萬小心。”

凶狠的大漠孤狼,天狼說的是他自己吧……瓦剌汗王看上去昏聵,心裏其實很明白,不論是慕焰、舒夜還是天狼,都是他難以駕馭的狠角色,隻有讓他們相互製衡,他才能穩座大汗之位。

小眼聚光,隱藏了狡詐的神色,點頭道:“朕知道。”

大漠中的風這樣凜冽,沙丘中的熔岩石被風吹得嗚嗚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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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後,竟會是這樣的滄海桑田。

三年前,瓦剌兵臨城下,北京城危,各地勤王,齊王朱祁鈺臨危繼位,遙尊英宗為太上皇,立英宗的長子朱見浚為太子,次年改元景泰,並且在北京保衛戰中變現出色,擊敗了敵軍。

與此相對的瓦剌內部,群狼相爭,內政出了問題,一片混亂。

景泰帝朱祁鈺從瓦剌軍中接回了英宗。

英宗回歸後,朱祁鈺嚴加看管。

景泰三年,朱祁鈺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深為太子。至此,朱祁鈺從瓦剌迎接回英宗後,野心已經暴露無疑。

上元佳節。

景泰帝回南京祭祖,一時間,南京城熱鬧非常。

午後,南京街頭,風和日麗,人群熙熙攘攘,花燈沿街。

有個叫花子打扮的人,頭戴鬥笠,坐在牆角行乞,鬥笠之下,是一張莫辨男女的美麗麵容,時間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一個身影走近,遮得他眼前黑暗,帶著強烈的氣場慢慢地走近……熟悉的氣澤,暗夜的氣澤。

他並不抬頭,嗬問:“你是誰?”

來者懶洋洋一笑,道:“哊……青圭,你還是老樣子,被新帝身邊的那群狗追得四處亂竄啊。”

行乞之人正是花青圭,他沒有死在戰場上。

原來是他來了,青圭暗想。他扶了扶鬥笠,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舒夜,你怎麼來了?我本聽說,你和瓦剌已經聯手,為了躲避追殺而一直藏身帝都,怎麼來南京了?”

不錯,他們原本是差點戰死在沙場的英雄,拚死活下來,卻不被自己國家新的政權所認同,被當做逆賊,被當做反叛。新帝好像忘了自己不該長居那個位子,好像也忘了在營救英宗的過程中他們這些人付出的艱辛。

他們這些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的國家。青圭沒有死,卻和死了沒有兩樣。

不是在前線戰死的,卻是被後方的同胞陷害。他們明明曾經為了國家那麼拚命地對抗外族,可是新帝那邊卻那麼快就屈就於外族,甚至不管前一位陛下的死活,羽林軍也一樣,遭到了肅清,不是死在前線戰場的,而是被主和派肅清。

舒夜冷笑了起來,環抱著雙臂,抬眼望著熱鬧的街市,冷聲道:“因為我聽說有盛大的祭典,心裏想著,就來看一看。”

青圭諷刺道:“就算喜歡祭典,也該收斂一點。說到底我隻是不支持新帝,而你可是和敵軍聯手了呢。比起我這顆人頭,新帝那邊可更喜歡你的。當心丟了小命。”

“還不至於丟了小命。”舒夜一聲輕笑,道:“你說話的樣子跟小映還真像……”

青圭聞言一楞,恍了恍神,道:“小映……她好嗎?”

舒夜淡淡一笑,身上陰狠的氣息漸漸散去:“這幾天受了風寒,其餘都好,特別是聽到你和北辰都活著的消息,她開心得夢裏都會笑出來。”

“你要是有空的話,去看看她吧,她成天念叨著你。”舒夜繼續說道。

說起那個恬淡的女子,兩個大男人都微笑起來,一改之前的氣氛。

“那就好……”青圭美麗的臉上露出笑意,注視著看似平靜的南京街頭,“南京這個地方太危險了,夏侯敦、趙飛揚、千喻這幾個人為首的老派羽林軍已經在南京部署,我不希望再看到小映涉險。舒夜!”

他指的是兩年之前,迎接英宗回來的時候,新帝暗中派人假扮成瓦剌刺客的樣子,在半路狙殺,想讓英宗沒有命回來,這樣他就可以永遠保住皇帝之位。林若映一路護著英宗,幾乎殉職,一戰成名,揚名天下羽林郎林十七。

“你也知道她,她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舒夜嘴角一勾,眼中是溺寵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