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我沒那麼大方(1 / 3)

雨還在下,好像有愈演愈烈之勢,曾子謙也不撐傘,隻是任由雨水落他的身上,見我問了這麼一句,眼神裏帶著一絲委屈,哽咽的說:“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

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又犯錯了,避開他的眼神,說:“下雨了,我們改天再說。”

曾子謙的手臂忽然環在了我的腰後,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我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我聽到他說:“你下來,就說明你在意我,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這人!

“曾先生,請你鬆開。”我變了臉,語氣也十分僵硬,說:“我說過,你要是缺女人……”

“你現在連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曾子謙雖然這麼說了,卻還是鬆開了我,說:“要不,你請我上去喝杯茶。”

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同意。

“有事說事,沒事就回去休息吧。”我雖然心底疑惑,卻也明白我和他此刻單獨相處十分不適。

“那……去車裏吧。”曾子謙指了指衣服上那一大片被雨水淋濕的痕跡,說:“我身上都濕了。”

其實我有些猶豫,可是我還是跟著曾子謙一同上了車,我們一左一右的坐在後座上,我刻意保持了距離。

曾子謙上車之後就沒說話,我用餘光瞥了一眼,見他正在解扣子,急忙開口說:“你做什麼?”

曾子謙見我反應激烈,先是一愣,而後眯著眼看著我,說:“你想什麼呢。”

我感覺我被耍了,偏偏又不能直接抽他,結果,還是見他掀開了衣服,下一刻,一道深深地刀疤映入我的眼底,觸目驚心。

見我表情驚恐,他若無其事的扣上衣扣,瞥了我一眼,說:“怕了?”

我轉過臉去沒說話,可心底卻是百感交集。

“有時候我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因為這一年多來,你確實因為我受了很多委屈,”曾子謙換了嚴肅的語調,說:“如果這條命沒撿回來也就算了,至少你受的委屈也值得,偏偏,我又腆著臉回來了,你一時半會沒法接受我,我也能理解。”

理解個屁。

“我的體質一直不錯,偏偏生下來就有遺傳病,之前動過一次手術,效果不錯,”即便我避開曾子謙的眼神,卻依然能感覺到他盯著我的側臉說話,“本來以為萬事大吉,不料之後又犯了兩次,直到半年前,醫生跟我說,我的肺也出了問題。”

“遺傳性支氣管病,嚴重的時候呼吸都困難,醫生提議做肺減容手術,風險很大,”曾子謙見我沒說話,繼續說:“本來是想拖一拖,不料拖到最後……”

所以,才會離開的嗎?

“你去西藏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曾子謙頓了頓,繼續說:“我想過要去找你,可是我的身體不允許,你回來,我也知道,這個手術我考慮了很久沒敢輕易下決定,你在酒會上喊我曾先生,我心裏其實並不好受,那時候想著幹脆就這麼斷了算了,偏偏又放不下。”

“從西藏回來的時候……”我吸了口氣,說:“我察覺到你身體不舒服,那時候我問過你,你隻是一味的趕我走,我們鬧過,吵過,前一分鍾你還對我好,後一秒又跟我說分手,我怨過你。”

“小潔,我考慮東西比你要多,”曾子謙忽然湊了過來,看著我,緊張的說:“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在耽誤你,有時候我也怨你,想著你既然是喜歡我,就應該跟我一起麵對現實問題,比如,彼此的家庭,雙方之間的各種差異,我想過這些問題,我希望你能勇敢的麵對這些,而不是逃避,我也想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處理這些事情……”

較勁,試探,我又何嚐不是。

“這一次回來,我想過我們早晚會遇見,”曾子謙看著我,說:“我知道,我不該回來。”

“你就是不該。”我鼻頭泛酸,說:“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忘記你有多難。”

“我知道……”曾子謙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肩頭,說:“這半年我一直在堪培拉養病,唯一支撐我的,就是你。有時候實在忍受不了病痛的琢磨,我就想著你,小潔……”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眼淚掉下來,背對著他,說:“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曾子謙聽我問完,聲音也有些哽咽,他說:“回來之後,我一直住在吉米樓上養病,我去過那裏兩次,聽物業說,你也回去找過我。你知道那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嗎?我想立即見到你,可我也怕……”

所以,即便你回來了,也躲起來。

“若不是在吉米家碰見……”曾子謙說道這裏,忽然噤聲,好一會才說:“那天你對我愛理不理,當著我的麵說你有了男朋友……”

是的,我已經有了男朋友。

“我就想著,算了吧,你有你的新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擾,”曾子謙輕輕地呼了口氣,說:“畢竟我這麼爛人,已經沒資格再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