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梳洗一下可以嗎?」良久,她終於幽怨開口:「我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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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點個頭,他轉身離開去替她打水。
終於安置好之後,他靜靜替她關上門。「我就在門外。」
「怕我溺死我自己?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賭氣地背轉過身,仰頭讓淚水流下。
第一次,在自己閨房以外的地方寬衣解帶,望著那灑滿白色花瓣、充滿香氣的水,不知道是該感激他的貼心,還是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滑稽。
幹脆……真的把自己溺死在這桶芳香無比的熱水裏好了。
被逼到絕境的委屈、被拒絕的羞恥全都湧上心頭,她又氣又恨,既惱且怒,怎能就這樣屈服?但不屈服又能如何?真的就這樣自己逃走嗎?能逃去哪裏?又該如何生活下去?
思緒千絲萬縷,每一根細絲都像是隱形的枷鎖重重扣住她的手腳,蒙住她的口鼻,教她無法呼吸。
冒著熱氣的水淹過她的頭頂,將自己完全沒入水中,隔絕了淒冷的空氣跟無情的現實,仿佛如此便能想出一條生路。
水好溫暖,撫慰了她奔波一整夜的辛勞。她在水裏擁抱著自己,突然覺得好像可以這樣一直待在這無聲的世界直到地老天荒,昏沉的感覺隨著水波晃動緩緩襲來,如果就此沉沉睡去,其實也不是太差的主意……
突然,一雙大手從水中將她嘩地抱了起來。她驚駭得嗆了好幾口水,連驚呼聲也發不出來。
一床棉被沒頭沒腦地緊緊裹住她,邊承歡深鎖著兩道濃眉凝視著她。
她連連嗆咳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而他將她一把抱住放在床上,隨即帶著怒氣轉身。「把衣服穿好,我送妳回去!」
他大概以為自己真的想自盡。雖然她曾有過短暫的念頭,但真的不是要自盡啊!
百口莫辯的委屈讓她發起脾氣:「你放心好了,就算我要死也不會死在這裏拖累你!」
砰地一聲關門巨響就是他的回答。
段柔又氣又急忍不住尖聲怒吼:「你不能這樣冤枉我!你可以不要我,但不可以這樣誣賴我!」
屋外的他什麼話也沒說,任由她大發脾氣。水桶被狠狠推翻、茶壺茶杯被砸在門上,但他依然什麼話也沒說。
住在驛站裏的其他人早被吵醒了,他們紛紛打開窗戶探出頭,卻都在他冷冽致命的眼光下瑟縮。
屋內的她摔得累了、哭得累了,終於沮喪萬分地跌坐在地上。這時她才想起自己身上依然一絲不掛,也才發現自己早已凍得發顫。
這脾氣來得好快,卻也終於將她滿腔的怒氣全都發泄光了。記憶中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白天在府中雖然怒到極點,卻依然不敢過分造次,隻有現在才真正怒極、恨極!
她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如果今天曹公公沒有來宣旨、如果今天他沒有登門來求親,或許明天她就會自己收拾好包袱,天涯海角去尋找一個隻見過一麵卻救過她一命的男人——但現在不需要越過天涯海角了,他現在就狠狠的拒絕了她。
好蠢!
起伏的胸口終於平緩,她這才感覺到地上好冰,而裹著的棉被上還有他身上的氣味……裹緊厚被深呼吸,萬般委屈湧上心頭。
現在能不能誣賴他?畢竟他已經見過她的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