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不見人影,定眼一看,居然已經跑出學校後門,往後山小徑衝上去了。
每次看小曦跑步都會有種錯覺,這女孩是不是練過輕功什麼的,怎麼身手那麼靈活啊!劉開半蹲著身子雙手支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且還臉色灰白。一定是中暑了——這種冷死人的天氣會中暑嗎?厚!天哪!好累啊!
前方的小曦臉上綻放出無比快樂燦爛的笑容,那喜孜孜、甜入心坎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那是戀愛了,物理係的天才美少女戀愛嘍!
隻那燦爛的回眸一笑,已經叫劉開動心動念,動來動去就是雙腿不動。
他歎口氣,放緩了步子,慢條斯理地踱著腳步。
真不知道這些女孩子們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小曦也臣服在「他」的破牛仔褲管下?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喜歡上「那種人」啊?難道她們看不出來他才是真正正直善良的好男人嗎?
「那種人」指的當然是比程曦更天才的高亞拓教授。
如果有人問起那位高教授,無論任何場合,小曦同學都會立刻插嘴把他的身家背景如滔滔江水般的完整說明一次。
「高教授真的真的很厲害!他十五歲就念大學了,念的就是我們學校,然後二十歲就已經從美國的麻省理工學院物理研究所畢業。
「二十五歲之前他都在麻省理工學院擔任研究員,那時候大家都說他是最有希望拿到諾貝爾物理獎的人選呢,因為他實在太年輕、太出色了!可不是空口無憑,『當代物理與科學』這本雜誌妳知道吧?很有名的!這本雜誌還曾經以頭版頭條報導過他呢,他是那一期的封麵人物喔!那一期我有在網路上買到,如果妳要看,下次來我家,我拿給妳看!
「喔,離題了。他二十六歲的時候離開麻省,據說美國太空總署也對他頻頻投以關愛的眼神,希望召募他成為專屬研究員,可是他還是毅然決然回到台灣從事研究,現在是我們學校的物理係教授。
「他不隻當教授而已喔,教授算是他的副業,從事研究發展才是他的正職,而且還有不少大企業出錢讚助他做研究呢。
「啊?你問我什麼研究啊?當然是很厲害很厲害的研究!妳知道粒子加速與壓縮的關係嗎?說起來這真是超厲害!說簡單點就是把一件東西加速到最高點,物品在極高速的情況下會分裂成原子、粒子,最小的單位當然就是現在超有名的奈米,然後再經過極度壓縮,把所有粒子壓縮到最極限,這時候就會產生爆炸——很難嗎?其實真的不難啦,不過也隻有他那麼天才會想到做這種實驗……」
唏哩呼嚕、哇啦哇啦,一長串交雜著崇拜、驕傲與愛慕的話語從平時毒死人不償命的小曦口中說出來,連大氣都不用換一下。因為她戀愛了,她偷偷暗戀著高教授,每次想到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每次想到他,她的眼底就會閃爍著燦爛無比的光,然後刻意略過他在其它方麵的「豐功偉業」。
小曦對高教授各種缺點的忍耐度之高,會讓人懷疑她是否患了某種選擇性的失憶症。
例如,她就完全不提高教授的脾氣,他的脾氣之壞絕對是有目共睹。他之所以離開麻省理工學院,就是因為他多次忍不住出手毆打與他理念不合的研究員——或者他的上司。
她也完全不認為高教授那錯綜複雜、放浪形骸、屢次令人瞠目結舌且毫無道德感的危險性關係有什麼重要。
根據不負責校刊不具名統計,至少已經有五個女學生「曾經」、「試圖」,或者「宣稱」過要為高教授「奉獻生命」。
如果不是高教授太有才華,且極有可能勇奪諾貝爾獎,校方豈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受他各種驚世駭俗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