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一撂完,兩個人隨即拔腿狂奔,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

而就在他們逃走的同時,倚在門口的人影也悄悄倒了下來。

「邊大哥!」

燭火搖曳,屋內氣氛凝重,段柔憂心忡忡地緊守著榻前,春樵子夫婦也候在屋內,眾人的眼光全都注視著不斷沉吟的馬大夫。

光是診脈已經過了快一炷香的時間,隻見他搖頭晃腦不停地喃喃自語,時而睜開眼睛嘟囔兩句、時而閉上眼睛哼哼哈哈,良久,他終於放下邊承歡冰涼的手。「這位爺傷得不輕。」

春大嬸兒給他急出好幾條皺紋,一聽他這麼說,臉都綠了。「有眼睛的全都看得出來!昨兒個我就跟我當家的說這位爺傷得不輕,還用得著您馬大夫——」

「別急別急。」馬大夫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頭上的傷、腿上的傷都好辦,就是內傷不容易治。」

「內傷?」段柔急得六神無主。「還有內傷?」

「當然啦。這位爺是摔傷的吧?可摔得不輕,五髒六腑都損了,再加上他心中鬱結難解……」馬大夫望著段柔,「零零總總加起來,當然也就不容易治了。」

「不容易治可是還有得治?」春樵子搖搖頭,「我說馬要錢哪,都什麼年頭了,花二十兩銀子請你跑這一趟也夠本了,何苦還要驚嚇人家小姑娘?」

「嘿嘿。」馬大夫不住地笑。「春老,您在這莊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您這麼說我可承受不起啊!要是嫌棄我馬某人醫術不精——」

「馬大夫!求求你!求你想法子救救我大哥!」段柔不等他話說完,咚地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無論要多少銀兩您盡管說,小女子一定想辦法給您湊齊,隻求您大發慈悲救救他!」

「馬要錢,你看到沒有?人家小姑娘是求你救命!為了湊錢,今兒個還險些讓王胖子的人給汙辱了!你到底還有沒有半點良心啊?」春大嬸兒說著說著火氣可就上來了,她從懷裏掏出段柔剛剛交給她當成謝禮的三十兩銀子往桌上一擺,怒道:「吶!這兒有三十兩銀子,是咱們全部的家當了!一句話,你治還是不治?」

「大嬸兒——」

「妳別說話,看看這沒良心的大夫還有什麼話好說!這些銀兩是妳用命換來的,我春大嬸兒可是一個子兒也不敢收。」

「好好好!你們別鬧了,不用火大也犯下著再磕頭。」馬大夫轉個身,大大方方收下那三十兩銀子,繼而嘻嘻一笑,「治!我當然治!我是大夫嘛!起來吧起來吧!不過呢,話一樣要說在前頭,未來三天這位爺能不能活過來,我馬某人可不敢打包票,你們給多少銀子我盡多少人事,倘若這三十兩救不了他的性命,天底下也再沒人能救他了,明白嗎?」

段柔低頭無語。春大嬸兒卻回頭低聲問:「當家的,他這般說法到底是嫌銀子少,還是說他醫術好啊?」

屋內燈光依舊昏暗,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他早已分不清了。他隻隱約記得有兩名惡賊——眼睛倏然睜開,焦急地環顧四周。段柔人呢?那兩名惡賊真的逃了嗎?

「大嬸兒說蘿卜要殺……呃……怎麼個殺法啊?」屋子另外一頭,段柔手裏拎著個大白蘿卜,另一隻手拿著菜刀,正自言自語著。

她舉棋不定,菜刀幾次靠近蘿卜又縮手,好像怕蘿卜痛似的不忍心下手。

那模樣真可愛!她蹙著眉慎重地打量著白蘿卜,雪白皓齒咬著紅豔櫻唇,側著頭對著蘿卜看了又看,始終下不了決定。

邊承歡忍不住輕笑,這一笑讓段柔嚇了一大跳,蘿卜、菜刀全落到地上。「邊大哥!」她開心地衝到床畔,雙眼灼灼。「你怎麼樣?好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