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1 / 3)

的顏麵,於是她想過就此結束,白天看到他會刻意的回避,半夜關阿狗輕輕敲她房間門時,她堅持住了,沒有去理會,不料有一天她晚上洗完澡回房間正要關上門,關阿狗從暗中衝出,頂開門擠進去抱住了她,姨媽渾身頓時軟下來。

第八十三章 重出江湖

南京淪陷與日軍大屠殺消息幾天後傳遍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盡管日本人失口否認,在上海的進步報刊還是刊登出了慘絕人寰的照片,引起全國人民的憤慨,紛紛上街遊行,又一輪反日浪潮在上海開始了。租界當局驚慌失措,害怕中立的地位不保,派出巡捕和軍隊在街上設卡,逮捕他們認為的激進分子,同時,在上海的共產黨地下組織與在重慶的藍衣社分別對日本特務和漢奸進行了圍剿,沈默然最近也準備進行一次對宇喜多井的暗殺行動,他從報紙上得到一條消息,說是某月某日日本在上海的第一家合作銀行寶順分行正式開張,日中(滬)經濟合作會社社長到場剪彩等等。宇喜多井這個名字對沈默然來說來刺眼了,無論國仇還是家恨都有理由鏟除他,由於周曉天和張恩華仍然住在他家有些礙手礙腳,決定馬上送他們回家。

周曉天在沈默然家住了有近半個月光景,懂得了許多鬥爭的經驗,也有機會讀到幾本馬列的書籍,感覺自己就像是森林裏見到了陽光一般,他認識到,抗日不可蠻幹要有策略,自己是國語係的大學生,可以在文字領域喚醒更多的中國人,沈默然給他介紹到了地下組織管理的一家進報社當撰稿人,那天把他和張恩華送回家時,周教授和周太太幸喜若狂,連忙感謝沈默然,說:“沈先生謝謝你啊,要不是你,那天我兒子躺在馬路中央昏過去還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來來,進屋喝杯茶。“沈默然今天親自送他們回家,也是準備向這樓裏的鄰居通報一聲母親去世的消息,完了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久留,便說:“不了,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後就走。”他頓了頓哀傷地又說,“我媽走了。”周太太一怔,歎息道:“啊?沈家阿婆過世了,什麼時候的事啊?”沈默然說:“近一個月了吧,那天救令公子時,我其實是來告訴你們的。”周教授淒淒的說:“八十四、五了吧?哎,我也七十五了,這人哪……”周太太狠狠戳了他一下讓他閉嘴,周教授辯解道:“我又沒說錯,沈家阿婆搬走的時候身體還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對,沈先生,沈家阿婆是生什麼病去的?”這話無意中戳痛了沈默然,讓他聯想到身懷九個月的妻子被日本人殘暴害死,母親是因為這件事傷心過度而死的,可他說不出口。周曉天帶著張恩華上樓,從沈默然那借來幾本進步刊物準備藏匿起來,沈默然沒有回答周教授,指指樓上說:“我得上三樓說聲,一會有很多事情得趕回去。”

今天太陽比較旺,郝允雁幫丈夫的被褥全部換了床,又給他洗個澡,自然還是請劉秋雲一起抬進衛生間坐凳子上,然後她退出去等到洗完穿上了衣服,再一起抬回床上,這一來二去的劉秋雲也默默奉獻了近兩年時間,有次她半開玩笑地埋怨:“允雁哪,大概我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盡沾你的苦了,我丈夫在的時候我也沒怎麼服侍過他,倒服侍了人家的丈夫,哎。”郝允雁知道她是有口無心,累了發個牢騷,便說:“秋雲姐對我的好允雁是記得的,在這世界上我第一個不會忘記的人是你,隻是不知道如何報答,心一直虧欠著。”劉秋雲笑道:“別那麼認真啊,我說說而已,心裏是情願的,但也隻有對你,要是那樓下的周家,我才不去管,上次他們家兒子失蹤好幾日,我連問也懶得去問,有次我出去時,聽他們在屋裏哭著呢,想是思念兒子了,活該,誰讓這周太太對我五斤夯六斤的?”郝允雁見她氣呼呼的笑著問:“這是怎麼了,她跟你凶過了?”劉秋雲忿忿地答道:“還不是那次白老板的姨太太來鬧這事,見他們在樓下議論,我去警告他們不許胡說,大概從這天起那周太太算是恨上我了,那天兒子跟父親鬧別扭時,她明著在罵老伴,實際上是在數落我,別以為我聽不懂。”郝允雁聽她說起這事微微有些尷尬,到目前位止她與白敬齋的關係沒有向她正麵說清楚過,而每次被白敬齋叫去托她照顧病床上的丈夫,她也隻管答應,像是全知道,又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平靜得讓郝允雁不安,隻覺得她們兩人跟以前無話不說完全不一樣了,她漫不經心的附和了一句說:“原來還是我的事情引起,真難為秋雲姐了。”接著話鋒一轉岔開話題問:“你剛才說樓下的那個孩子離家出走有半個月了?他們怎麼不去找?我這些天忙著丈夫也沒去安慰他們。”劉秋雲雖然也去周家關心過,但此事的來龍去脈和發展了如指掌,笑笑說:“有次她兒子的女朋友來過,說住在朋友家。”郝允雁連忙打斷,若有所思道:“對對,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回家在樓下碰見了。”郝允雁指的是被關潔哥哥強奸後,冒雨趕回來在底層走廊上看見他們兒子女朋友在,當時她神誌恍惚一會全忘了,劉秋雲幸災樂禍地說:“住人家朋友家那麼久他們也放心啊?”郝允雁說:“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前幾年不也在北平念書來著。”劉秋雲哼了聲說:“最好一直住外麵,這房子我收了,我看這小的老喜歡談論政治,早晚要出事牽連到我這房東。”郝允雁安慰她說:“你別總疑神疑鬼的,上次沈先生的事,你也怕巡捕找上門來,不也平安無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