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亂作一團,郝允雁怕關潔這樣哭下去被鄰居聽見,尤其是被劉秋雲知道了此事太丟人,趕緊把她推到門口懇求道:“行行好,你別哭了好嗎?回家吧,這事我早忘記了,也請你別再提。”關潔不肯走重新跪在地,郝允雁急了,大聲說:“別害我好不好,你讓不讓我在這過日子啦?”關潔第一次見她發那麼大火,震住了,似乎領悟到了些慢慢站起來,輕聲說:“好,我這就走,這就走……”
門打開了,關潔一眼看見歐陽雅夫迎麵站著,而郝允雁看到的是劉秋雲疑惑的眼神,猛然將關潔推出去關上門,雙腿跪著走到丈夫的床前仰天大哭,悲傷的聲音猶如荒野深處的狼嚎,令人不寒而栗。
歐陽雅夫將關潔勸回家了,冷靜過後他覺得對於郝允雁應該有個經濟補償,試探地道:“曾經聽你說郝允雁為了給丈夫治病,委身於白老板,這樣吧,我們給她點錢,多少能夠讓她擺脫白老板的魔爪,也算是個補償如何?”關潔說:“補償是應該的,可是你給她多少?少了不起作用,多了你拿得出手嗎?人家白老板養著她的全家,你能養嗎?”歐陽雅夫有些心虛,搪塞道:“說養她嚴重了,讓白老板知道怕是以為我在搶他的女人,我是同情她,也是因為這禍是你哥哥釀成,給她五十萬吧?”關潔嚇一跳,覺得他大方得很不正常,驚諤的望著他,馬上聯想到他在跟上官露結婚的宴會上,日本人進攻上海炮彈炸塌了宴會廳,他們兩人曾經被困住一個晚上,女人的心是敏[gǎn]的,不僅如此,那天沈默然打死日本特務自己也受了重傷,她和歐陽雅夫正好趕上,郝允雁也在場,他們兩人之間的眼神現在想想特別的不自然,問:“你和她沒有什麼過吧?”歐陽雅夫忙否認:“沒有沒有,你怎麼往那去想?我這全是為了你呀。”關潔問:“你有那麼多現今嗎?”歐陽雅夫說:“湊湊吧。”關潔歎口氣說:“那就送吧,隻怕她不會收,到時你去,她不會再願意見我的。”
歐陽雅夫突然想起關阿狗,說:“我已經向你哥哥下逐客令解雇了他,以後也不許踏進我家的門,這種人太惡劣,與他來往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關潔也沒話好說,這是自己哥哥不爭氣,說:“也好,反正他現在跟姨媽結婚了,吃住沒有問題,我也放下吧。”歐陽雅夫感慨道:“我真不知道把姨媽介紹給你哥哥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關潔忿忿地說:“這個哥哥我也不想認了,隨他去吧。”她頓了頓低下頭又說,“如果郝允雁肯收我們的錢,那我也算安心了,以後可能我和她也不會有來往了。”
歐陽雅夫對郝允雁從來就沒有死心過,這次遇到機會準備送筆巨款給她,一來能夠讓她擺脫白敬齋給自己創造條件,二來也能讓她記著這份情意,但是他也很矛盾,怕與白敬齋發生正麵衝突,他在社會上屬於黑白兩道的人物,最近又與日本人有勾結,不好對付,這也就是太太曾經遭他強奸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原因。關潔看穿了他的心事,提醒道:“你送錢的時候注意別讓那個白敬齋知道,他們之間有特殊關係,你沒有必要攙和進去,我關潔也不是個小氣之人,要換了別家的女子,你納她為妾我也沒意見,可人家丈夫還在,又有白老板這層關係,你還是遠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