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全是為了丈夫和這個家,看到囡囡那種發自肺腑的悲傷,痛到了骨頭裏。隔了很長時間,白敬齋尋了出來,護士給郝允雁吊最後一瓶營養水起不來,讓他去看看什麼情況,白敬齋見到這幕也不禁噓唏,當然明白這孩子看懂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上去勸是不合適的,默默結了郝允雁的住院醫療費後,黯然離開了醫院。
下午,雨停了。三人坐有軌電車回家,路上都沉默不語,各自站著望車外的風景,王月韻將母親幹燥的衣服緊緊裹住自己,嘴唇凍得發紫,但看得出她很堅強,回到家中,郝允雁立刻燒水準備給女兒洗澡暖暖身體然後讓她躺被窩裏,洗澡水倒入浴盆後去叫她,王月韻踩了隻凳子臉貼在爹爹的臉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似的。
安置好女兒睡床上後,郝允雁接著洗,然後劉秋雲燒了水狠狠的燙了燙自己,她是個怕冷不怕熱的主,回來時兒子見她渾身濕淋淋的埋怨她,郝允雁在爐子上煮生薑湯,邊連友泡了熱茶送上來給母親,郝允雁連忙說:“小邊啊,你媽剛才是來醫院看我,不料半路下了雨,真對不住啊。”邊連友對她倒沒有意見,不好意*
邊連友看了報紙後震驚之餘,首先想到應該是共產黨的傑作,因為軍統上海站根本沒有得到過類似情報,而且目前組織已經失去功能,從報紙披露的內容看還有後續的文章可以做,決定馬上去隱藏這些罪證的寶順分行查看。趙麗娜看過報紙忿忿地說:“這寶順分行老板助紂為虐可真是個大漢奸,必須除掉。”邊連友說:“他叫白敬齋,你知道是誰?就是剛才說的郝阿姨的相好,上回我們在新公園的行動他也在,差點被沈默然就地正法了,後來讓他戴罪立功,想必這報上的消息是他提供的,嗬嗬。”
菜剛剛上桌,邊連友喚來招待結帳將菜打包回家,說:“那家銀行目前仍藏著幾千萬偽鈔,報紙一刊登日本人必然會有所行動,我馬上去實地偵察,你拿著年貨和這些菜回去。”趙麗娜不放心地說:“既然這樣肯定已戒備森嚴,而且七十六號和特高課正在追捕軍統人員,萬一被發現就糟了。”邊連友說:“放心,我遠遠的觀察不會靠太近。”趙麗娜說:“讓你一人涉險我不放心,還是我跟你去有個幫手。”邊連友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有點不耐煩地說:“你跟我去那麼多東西拿著方便嗎?再說我隻去看看就回,又不是去行動,你一個電譯員無戰鬥經驗就別給我添亂了。”最後趙麗娜還是沒有去成,兩人分頭而去。
宇喜多井一早來梅機關上班沒有出去過,正在總結這次在上海擾亂金融市場的經驗,準備向其它地區推廣,加速實施日本軍票代替民國法幣的戰略計劃,電話鈴驟然響起,是興亞院總務長柳川平助打來,假幣就是他一手策劃並在幕後指揮進行的,他在電話裏大發雷霆,質問假幣事情怎麼會被捅到報紙上,宇喜多井一臉茫然,被大罵一頓後馬上命人弄來這張報紙,上麵巨大的黑體字赫然寫著“日本製造大量民國假幣投放市場,企圖擾亂中國金融。”還配有幾張大副清晰照片,有假幣的樣品,有藏匿的倉庫背景和寶順分行名字及其所在地址,宇喜多井氣得發抖。不久前,有情報獲悉上海交易市場已經發現大量真假難辯的民國法幣,造成市場恐慌,可謂處見成效,然而海軍購買軍事物質時,供應商拒絕法幣交易,海軍得到情報此乃日本陸軍部所為便找上門來,陸軍部失口否認,海軍也拿不出可靠證據隻好作罷,之後為了慎重起見,位於鬆江縣的秘密倉庫暫時停止內印刷假幣,機器進行了封存掩埋,為逃避海軍的進一步追查。這回報紙都有鼻子有眼的刊登出來直指寶順分行,他第一反應就是立即銷毀在那的幾千萬假幣死不認帳。
他開始布置,打電話命令唐辛亥寶順分行立刻歇業,將櫃台上的假幣全部入庫,趕走所有職員一會他有重要命令宣布,泄密的事沒有交代,目的是穩住唐辛亥,直覺告訴他,泄密者很可能就是唐辛亥,隻有他有條件在如此機密的地方從容拍下那麼多照片,因為其他人沒有鑰匙,如果是被砸了鎖早就被發現了,為今之計必須先銷毀假幣,然後再進行調查。
唐辛亥從宇喜多井的電話裏的語氣聞到了火藥味,懷疑寶順分行兌現假幣的事被人發現了,並沒有馬上執行他的指示,而是本能的在思考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陳安從唐辛亥緊張的神情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停的問他宇喜多井的電話內容,唐辛亥一時手足無措,說:“我出去一次,這裏你看著。”說完匆匆跑出寶順分行想一個人清靜清靜,路邊有家報刊亭在吆喝假幣的新聞報道,他買了份看到這條消息手腳都軟了,頃刻明白過來,這照片是白敬齋所拍,前幾日他與郝允雁聯合起來做了一個局讓他陷入了情網中,而自己恰恰又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將藏有秘密倉庫鑰匙的公文包留在辦公室,以為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