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延伸出去鋪著水果,裏屋是睡覺的地方,一開始住慣大房子的姨媽特別的難受,久而久之做做生意心裏也塌實起來。歐陽雅夫走進內屋,姨媽跟在後麵被他擋住,說:“姨媽,今兒個我與大舅子有話單獨談,你就去忙吧。”關阿狗躺在床上正用芭蕉扇拍著蚊蟲,聽歐陽雅夫來了苗頭軋出不對勁,對關潔做過壞事心裏總在發虛,怕妹夫知道找上門,果然看他今天臉色鐵青,連忙下床討好的擺來電風扇打開,說:“不好意┆┆
二媽晚上八點多鍾從醫院回到歐陽公館,本來也想陪關潔,歐陽雅夫說:“我們都陪夜不能持久的,不如我一晚你一晚,再說家裏三個孩子露露一個人照顧不來。”關潔也吃力的勸她回去,與那歐陽雅夫倒有些要曖昧的樣子說:“二媽放心回吧,我沒大礙,一會隻聽聽雅夫在我耳邊說說軟話就睡覺的。”二媽撲哧一笑搖搖頭離去。
好在從廣慈醫院的金神父路到位於徐家彙路的歐陽公館不到兩公裏路,今天又是周末,霞飛路從北到南的二媽在黃包車上欣賞夜景也不算枯燥,想來自從進了歐陽公館也沒有出來逛過夜市,以前歐陽豪每個禮拜天都帶她出來霞飛路上散心買東西,這時間一晃就有四個多年頭,隻覺得人生無常,落了個給侄兒當姨太太,是幸是禍她說不上來,也總算得了個安穩,前段時間她在南京路同泰祥給兒子買布料做衣服,巧遇林姨太挽著小叔子也正好在那裏,別看她一臉的幸福樣,眉宇間皺紋好像驟然增加了許多,她說起相姨太的死,是跟著朱伯鴻一起被抓到七十六號特務機關被屈打成招送的命,說他們是暗殺日本憲兵司令的同謀,著實冤枉得很,所以二媽又坦然起來。
她一到家門口便聞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幾個家丁在大門口似乎在等主人回來,告訴她出事了。
上官露蜷縮在床上抽泣,女傭陪在旁邊為她打扇子,看到二媽便大聲哭起來,兒子歐陽富也在哭,眼睛紅紅的。
“真是作孽,這個姓關的男人好歹也是你姨夫,怎麼可以……”二媽話說半句又縮回去,想那才二十五不到的上官露因何連遭不幸,她全知道歐陽太太的事,結婚時被道貌岸然的白老板所害,生了個不明不白的兒子,在家常遭丈夫白眼,眼下又聽說是五個人同奸,這叫她以後日子怎麼過,二媽是個不會勸人的人,歎了口氣問問太太飯吃過沒有後說:“今晚三個孩子由我帶吧。”她差女傭說,“反正天熱,你在這打地鋪陪太太,有事就喊我。”
她又吩咐家丁:“從明天開始,晚上要再增加兩名值班,帶上槍。”二媽通過這事也憤怒了,起先她也是個怕事之人,家裏有點情況不喜歡發表意見,這回她覺得是公館的管家,裏裏外外都安排好才去給三個孩子一個個的洗澡送上床,四個人擁擠著睡,燈開了個通宵。
關潔手術完需要觀察兩三天,醫生說不礙事,醫院裏有護工,可是歐陽雅夫執意要親自陪夜,這是種態度,關潔可以說話,不過很慢,說多了腹部的針線縫合處有脹賬的感覺,她笑道:“會不會被我繃開?”
兩人夜裏聊了很久,似乎都裝著很輕鬆樂觀,實際上是給對方看的,彼此全然是在照顧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