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媽隨他去了剛才出來的小木屋,有話沒話調侃道:“你倒挺樂觀的。”
郭老頭說:“那又咋樣?人各有命,活著就要開朗,我現在有老婆已經很知足了。”
二媽說客套話:“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也不通知我們一聲送些禮祝賀你們,對了,登記過了嗎?”她謹慎的一句閑話一句試探,估計上官露一定會讓姨媽回歐陽公館,這樣的話如果白太太不肯放這老頭,姨媽硬是要走就要看她們是否是合法夫妻了,若開了證明,把他們拆開不講理,若還沒有開過證明,那這門婚事不算數。不料郭老頭爽快地回答:“開了,結婚那天沒有開,後來白太太催得緊硬是拉著我們去政府那辦了證。”
上官露抱著姨媽哭了陣後說:“姨媽,跟我回家吧,不要那麼倔強了,雅夫一直對您很好的。”
姨媽搖搖頭,說:“晚了,我現在有男人了,難道要帶他一起去見你的歐陽雅夫嗎?”
上官露說:“為什麼不可以?我知道你心裏總在記著姨夫的事,這跟關潔沒有關係的,老實說,我也遭受過他的傷害,連我都可以忘記,你為什麼還不放棄仇恨?”姨媽其實心裏很矛盾,也想逃出這個不是人呆的地方,但又放不下心中對關潔的怨恨,違背自己對亡夫的承諾永不踏進歐陽公館,可這回被侄女哭哭涕涕的亂了方寸,歎息道:“即便姨媽可以很你走,我丈夫怕走不脫,他在白府幹了幾十年有契約在,我沒有,我一個人走了扔下他不作興的,人不能這樣絕情。”
上官露急了,說:“你跟他才幾天啊,還情不情的?好,我現在就去跟白太太商量,要是放他便罷,要不放那你先走,以後我讓雅夫來跟白老板交涉,不就是一張契約嘛,多少錢可以結算的。”
上官露拉著姨媽去客廳見程姨太,程姨太還在嗑瓜子,啪嗒啪嗒的吐著濕漉漉的殼,一見到她們得意地嘲諷道;“你們倆好幾月沒有見上麵,現在一定聊得很開心吧?”上官露直截了當道:“白太太,我想今天讓姨媽跟我走,對了,還有她丈夫,你願意不願意?”程姨太停住正嗑著的瓜子,眼睛瞪得跟桂圓似的問:“你說什麼?誰跟你走?你以為這裏是大世界啊,白相好就回家?不行!”她的口氣很生硬,上官露早憋著氣,也不含糊地道:“我姨媽又沒有賣給你們,為什麼不能走?”程姨太說:“姨媽是我白府管家,雖沒有賣給我們,但是就這麼說走就走,她手上的工作移交給誰?總得寬限幾日讓我們找了接替的人才行。”上官露忿忿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姨媽是管家,哪有管家住狗窩掃茅坑的?今天你不管是同不同意姨媽都要走,誰也攔不住。”程姨太自知理虧,想了想掉轉槍頭說:“你要這麼說,那你的姨媽自然走得了,但他丈夫卻走不了,他是我們白府幾十年的長工,有契約在身。”
上官露對姨媽說:“姨媽,那我們今天先回去,你丈夫過幾天來,我讓雅夫找白老板商量,跟這女人沒啥好談的。”
這時二媽一人走了進來,上官露氣呼呼說:“二媽,我們帶姨媽離開這鬼地方。”姨媽很為難,說:“露啊,我男人不走我也不走。”上官露卯足了勁拖姨媽去找郭老頭,對他說;“你現在馬上跟我們走,快點。”郭老頭怯怯的望著姨媽征求意見,姨媽無奈地說:“那就先跟我們回去吧,住幾日也行,以後的事我侄女婿會跟白老板談的。”
程姨太匆匆跑過來阻攔,蠻橫地說:“你們這是要搶人嗎?太不把白府放眼裏了。”
二媽陪著笑打圓場,道;“白太太,我們不是搶人,既然姨媽跟郭先生結婚了,今天就把他帶到歐陽公館去見見我們老爺,好歹大家算是親戚,這走親戚您總不能攔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