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尼爾的煩惱
扶凰山區之名來自於山區一棵自上古以來就生長著的萬載古樹。
此樹原為梧桐,上古時常有鳳凰棲息,火鳳涅槃,古樹為之賀,一日長十丈,十日則高百丈,因稱之為扶凰。
扶凰古樹,一說是霧楓始祖。遠遠望去,扶凰古樹的冠蓋遮蔽了天凰之刃學院的半片天空,其葉如鳳羽,色火紅,清風拂過,如同天鳳歸來凡間,滿天火羽飄蕩,隱隱然似有百鳥齊鳴。
斷嶽身上落了幾片火羽,施施然走進昏暗的鐵匠鋪,和父親打過招呼,卻是看到了雲琅也在其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
雲琅也未想到在這裏竟能遇到斷嶽,更沒想到這個奇怪的男人竟是斷嶽的父親。
他微做驚訝,隨即眼珠一轉,對著斷嶽道:“斷嶽,好久不見,這麼巧!這是你家嗎?”
斷嶽略微皺眉,還沒開口,卻是聽到裏麵男人的雄厚聲音:“阿嶽,回來了。我交代你的事辦好了嗎?”
斷嶽一邊向雲琅點點頭,一般走進屋子,應道:“東西都拿來了,都在我這。”
雲琅看著斷嶽從他身邊走過,一時無言,心中暗道老家夥果然狡猾。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這個奇怪男人與斷嶽是父子,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唯一的機會。
於是他又跑到斷嶽麵前,說道:“斷嶽,有沒有興趣在天樞界內聯手?”
“我們很熟嗎?”斷嶽抬頭問道。
如此生硬的拉關係雲琅自己都臉紅,讓斷嶽如此搶白,他自己都恨不得馬上遁地逃走。
正當雲琅的心再次沉下去時,男人再一次開口道:“阿嶽,他是想要我為他打一柄劍。”
沉默,雲琅等待著斷嶽的最後通牒。
“爸,幫他打一柄吧。他需要一柄劍。”斷嶽開口道。
雲琅驚喜的看向斷嶽,沒想到斷嶽竟會幫他。
幽深的眸子望著雲琅,斷嶽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向他的父親解釋:“因為我們之間,必然要有一戰。”
雲琅還未從這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中回味過來,就聽到斷嶽的父親用淡漠的語調問道:“說出你的要求。”
雲琅晃晃腦袋,從這奇怪的氣氛中逃出來,沉吟著道:“不需要太過鋒利,但一定要重,要很重。”
落日的斜暉將二人的影子拉的極長,事情出乎意料順利的雲琅打了個飽嗝,對垂頭喪氣的尼爾問道:“尼爾,你怎麼了?早上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怎麼這麼沒精神。”
尼爾睜著憂鬱的眼睛,語重心長的道:“雲琅啊,你還小,有些大人的事情你是不會明白的。其實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麼,都是些以後的事情,我想的太多了。”
雲琅的確無法理解尼爾的鬼話,但不妨他看的出來尼爾現在的確很不開心。
雲琅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尼爾,尼爾很快就崩潰了,他哭喪著臉,極為委屈的道:“雲琅,救救我,我被逼婚了!”
逼婚?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能讓一向樂觀的尼爾如此委屈,應該是件很棘手的事吧。雲琅如此想到。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一大清早,尼爾就把雲琅,索蘭,雪堯三人叫到了街上,衝向了他的老師的實驗室。當然,並非學習魔法,而是——相親。
路過十幾座高塔,在法師部兜兜轉轉了好久,終於來到了尼爾那個老師的實驗室。
推開棕色的橡木門,幾人小心翼翼的進了房間。沒有想象中淩亂的各類藥劑與魔法材料,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的書架和其上擺放的密密麻麻的各類書籍。隻有很少書架上有薄薄的灰塵,絕大多數的書架上都是一塵不染,顯然書籍的主人經常翻看它們。
雲琅幾人跟著尼爾穿過書海,又推開一扇木門,老法師正坐在一架藤椅上安靜的看書。
羅蘭·繆斯穿一件洗的發白的法師長袍,其上沒有任何紋飾。花白的長發梳的一絲不苟,眼神中透露著智慧的光華,明明已是上百歲的老人,臉上的肌膚卻散發著嬰兒一般的細膩光澤,唯有那佝僂的身軀與那深沉如海的從容能夠顯示其年齡。
用尼爾的話來說,這老家夥的賣相的確是極好的,否則他也不會被人騙來當學生。
老人的眼睛是是比大海還要清澈的藍色,他轉過頭,露出慈祥的笑容:“尼爾,你來了。噢,還帶了幾個好夥伴,是要他們見證你的訂婚儀式嗎?”
羅蘭嗬嗬的笑了起來,雖然沒有什麼褶子,卻讓尼爾毛骨悚然。雲琅幾人各自對視,越發同情尼爾了。
尼爾依舊苦著臉,平日的瀟灑全都不見了:“老師,我……”
“噢!尼爾,你不用說,昨天不都已經決定了嗎?我這就把小米婭叫出來。”老法師擺擺手,示意尼爾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