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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終於來了,堂哥說,他馬上就用車送父親來市裏。

其實,父親去外地打工還僅僅是一月之前的事情,但我感覺仿佛已經過去了非常漫長的歲月。我內心波瀾起伏,那是最親的人久別即將重逢時刻的心境。當然,與別人單純的喜悅相比,此時此刻,我心中更多的是擔憂和後悔。我後悔沒有堅持自己的主張,盡力打消父親外出打工的念頭。

二十多公裏的路程,在小轎車的車輪下轉瞬即過,當再次接到堂哥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父親已經到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樓下。眼睛緊緊盯著車門……

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看得出腳步略微有些虛浮,但腰杆依然挺得筆直。

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雖然麵色依然平靜,但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猛地紮了一下。好痛!因為那依然熟悉的麵孔,此時顯得那樣的憔悴和焦枯。想到父親孤身一人在外,沒有親人的關照,雖然身體出現了異樣,但依然堅持勞作的場景,就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此時此刻的我,必須得忍著。我不能讓父親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爸……”極力保持著語氣的平穩。

“嗯……”父親的語氣也很平穩,從表情上看不出有絲毫異常,“上去吧。”父親說完,率先朝樓梯口走去。

我緊隨其後,剛想攙扶一把,但隨即想到,過分的表現極易露出破綻,於是改為暗中防護。微微張開雙臂,緊靠在父親的後麵。這樣,一旦出現意外情況,我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雖然父親極力地想表現出一切如常,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吃力。就是一個多月前,父親扛著整整一袋大米爬上一樓,也不像現在這樣氣喘。父親的表現,使得我的心情越發地沉重起來。

堂哥上來之後,閑聊並安慰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待堂哥離去,我就開始了對父親展開強大的勸說攻勢。

“爸,我跟姐說好了,去南京!”

“去南京幹嗎?”父親不滿地反問。

“檢查。南京大醫院讓人放心。”

“那桐鄉那邊的檢查結果怎麼辦?”

父親的語氣似乎略有些鬆動,於是我立刻就來了精神。“沒事。反正,桐鄉的檢查結果是通過傳真發過來。到南京,我們一樣可以接受傳真。”我信心百倍地回答道。

“我還是覺得南京跟杭州沒太大的差別,又何苦再檢查一次呢?不僅費錢、費力,而且還費時。”父親的固執再次爆發了出來。

“我問過了,一般醫院進行治療之前,也是要進行必要的檢查的。到南京後,先檢查,等桐鄉的報告出來後,估計就可以直接進行治療了。這樣,可以節省時間。”我不願放棄,因此繼續勸說道。

“你的意思是到南京去治療?”父親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

“嗯,南京大醫院的技術好,到那裏治療更讓人放心。”這根本就沒隱瞞的必要,因此,我回答得非常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