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護士的回答非常幹脆,看著我殷切的眼神,這位冰雪聰明的人兒就繼續解釋道,“下午要輸液,以便對身體狀態進行調整。晚上還得灌腸。因此,從下午開始,才算是正式進入到手術的準備階段。”
“哦,謝謝!”我非常誠摯地說。
護士見我準備離開,就趕忙說:“等等!”
“還有事?”我再次轉過身來,疑惑地問。
“記住從中午開始吃得清淡一點,盡量別帶葷腥。建議,晚上就喝點稀飯。”
聞言,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樣的飲食要求肯定更便於晚上的灌腸。否則,辛苦的就隻能是父親了。對於護士的好言提醒,我著實有些感動。說實話,這是我來市人民醫院第一次從這裏的工作人員身上獲得這樣的感覺。我非常感激地跟她頷首作答。
雖然這隻是次微不足道的交談,但卻使我對市人民醫院的惡感大大降低。當時的我,將這次談話,當做了此次手術的美好開始。
四月七號的早上,不像上次檢查那般事多,加之我們來得較早,因此大概九點左右的時候,父親的一切就已經全部安頓好了。見已經沒啥事好做,就讓母親在此陪著父親,我自己則先去姐姐家中去了。
今天仍然是假期,不僅姐姐、姐夫和孩子都在,就連老婆和寶寶都先我一步來到了。本來還想幫忙做點什麼,但有姐姐、姐夫和老婆在,根本就沒我插手的地兒,因此幹脆陪兩小家夥玩了。
不待午飯全部做好,我就盛了一碗飯,就著剛剛做好的菜,狼吞虎咽地開吃了起來。最先吃完的我,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火急火燎地去醫院換母親回來吃飯了。
當我再次來到二十一樓的時候,發現父母並沒有在病房看電視,而是在走廊上跟人閑聊。我走過去,非常善意地跟那些大伯大媽們打招呼。並笑著詢問,他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令我意外的是,這些食道開過刀,現在基本不怎麼好進食的人們,所津津樂道的居然是美食。用他們的原話說,“開刀之後,就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進食了!”因此,這些顯得很有經驗的“先驅”們,正在極力勸說我爸,一定要趁著還沒開刀,好好地享受一頓。
倘若在平時,我一定會被這些“極品”之言給驚駭得無言以對。不過現在,這事可關係到父親手術的大事,所以我就不得不拿出我歇斯底裏的勇氣,去跟這些無事話特多的大伯大媽們較較勁。
“不行!我爸明天就要動手術了。不能大吃大喝。”
“就是因為明天要動手術了,所以才要好好地吃一頓。要不手術後,想吃都吃不了。”這些大伯大媽非常地理直氣壯。
“醫生囑咐過了,今天必須得吃得清淡點!”我哪能聽他們瞎咧咧,但又不怎麼忍心跟這些上了年紀的大聲辯論,於是就搬出了“醫生”這口尚方寶劍。
“你不就是考慮到晚上要灌腸嗎!我們又不是沒經曆過。沒事,隻要晚上吃得清淡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