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邊吃邊說,但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待姐姐回應,我就擦嘴上路了。
一到病房,我就趕緊催促母親回去睡覺。
經驗是慢慢積累的,正是因為看到南邊床上的親朋好友過來探病卻沒地方好坐,才讓小夥子和我意識到病房到底還缺些什麼。因此,在有其母親看守的情況下,小夥子到外麵買來了塑料小方凳以備不時之需。我知道,遲早也會有人過來探視父親的,所以就立刻給老婆打電話,讓她有空的時候跟南邊床上一樣也去買幾張塑料小方凳。
一直躺在床上,忍受疼痛之餘,父親所能感受的就隻能是無聊。正所謂無事生非,說得俗點,閑得蛋疼父親就開始沒事找事做了。
“這幾天,護士好像每天早上都送對賬單過來,是吧?”父親淡淡地問道。
“是,上麵有每天所用各個項目的金額和我們的賬戶餘額。”我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哦,快拿給我看看。”聞言,父親似乎立刻來了精神,有些急促地催促道。
我見狀,也就隻得到床頭櫃中翻找了起來。
“要找全了!”父親有些不放心地補充說。
“嗯。”我一邊隨口應和,一邊將找出來的對賬單按照時間先後順序排列著。
“好了沒?”
看來父親還挺急的。“好了,好了。”
“好了,那就趕緊拿過來啊!”父親再次不耐地催促道。
父親的脾氣除了倔強之外,還有個顯著的特征,那就是急。此時此刻,父親的急性子就顯露無疑。熟知父親脾性的我,聞言,就立刻將已經按順序排列好,但還沒來得及對齊的對賬單遞給父親。
父親拿到之後,看得非常仔細。
“四月八號怎麼用了兩萬多?”父親有些疑惑地問。
“爸,你忘了,四月八號就是你動手術的那一天。當然用得多了。”我在一旁耐心地解釋著。
“哦,後來四月九號、十號這兩天用得也不少,每天都是一千多啊!”父親有些肉痛地喃喃道。
“這兩天都是在重症監護室,費用自然多些。”我不失時機地說道。
“那再接著兩天的費用也不少啊,都是將近一千。”父親依然是邊看邊說。
“剛出重症監護室的兩天,那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輸液。現在的藥費忒貴!”我一邊解釋,一邊感慨。
看到父親蹙著的眉頭漸漸舒緩了開來,我就接著說道:“再後來,費用就少得多了。我問過主治醫師了,他說越往後用藥會越少,到後來基本就不怎麼用藥了,因此這每天的費用隻會越來越少。”知父莫如兒,我知道為什麼父親會如此關心費用的問題,因此就出言寬慰著父親。
“唉,已經用了三萬出頭了。賬戶餘額就隻剩三四千了。你這經費有沒有問題?不如,我叫你媽先給你五千元……”
聽到這裏,我就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父親的話。“爸,錢的事不用你費心。你們的錢,留著自己用。出院了,想要將身體將養好(買些吃的補補),那還不得花錢啊。”